伽罗说:“我有七个哥哥,六个姐姐,我是家里最小的。我爹常常说,对儿子要严格,对女儿要宠,所有我一直过得逍遥自在。”
杨坚有点不相信的样子。伽罗说:“当然了,长幼尊卑在我家也不是没有,我和大姐是嫡女,爹对我们两个多一些关爱。对其他女儿不怎么过问。”
杨坚有一丝不屑的微笑。伽罗说:“至少我们家热闹,我还记得今年元宵节的时候,大姐回家过节。平日里大姐夫讨厌饮酒的人,大姐一直不敢喝,回家以后就想痛痛快快地喝醉一回!”
伽罗回忆着:“我爹却不愿意,怕皇上知道以后会讨厌姐姐,冷落她。我就找我四姐华裳陪大姐一起喝,结果我和四姐都倒了,大姐还没有喝醉,大姐原来那么能喝啊!我好想她们!”
杨坚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但是看着伽罗说着说着落泪了,看来是真的想家了。
杨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伽罗突然失声痛哭起来:“我想回家!我不想再这个鬼地方呆了!我要回家!”
伽罗一边哭一边喊,杨坚走到她旁边想劝劝她,却被她踹了一脚,这个丫头虽然个头小,力气却不小,杨坚被踹出两米开外。
伽罗窝在太师椅上哭了一会,觉得浑身硌得慌,就跑到床前,扑到床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杨坚怎么劝也劝不住。
杨嵩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没有地方发泄,眼下却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如何找到合理的说辞来应付大伯父。
大伯父虽然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牢里,可是现在出来了,难保不会有人在他耳边说这说那。
杨嵩把前前后后都思索了一遍,想着哪些事情大伯父已经知道了,而哪些事情大伯父还不知道。
杨嵩的心在挣扎着,这个大宅门说是他的家,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是寄人篱下。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可出去,自立门户。
可是,他不能走,他如果走了,有一天,老太太驾鹤西去了,他要如何再回来名正言顺地争家产?
这偌大的家产本就有他的,他不能拱手让人!可是在这个家,他实在太憋屈了,老太太的眼里先说只有那个杨整,杨整是文韬武略,样样出众,他承认。
可是杨坚呢!这个小子完全就是个泼皮无赖,就因为他身上流着杨家的血,杨家就该交在他这样既没有才能,又没有胆识的人手上吗!这太不公平了!
大伯父会问自己什么问题呢:为什么打冢宰给你加官进爵?为什么军演的时候,你不支撑起杨家的门楣?大冢宰是如何知道你弟弟逃学,不学无术的?
杨嵩摇摇头,仿佛这些问题都太轻了。又或者,他想不出伯父质问他的样子,觉得伯父根本不会问他这些问题。
杨府都快要宵禁了,伯父怎么还没有叫他,难道伯父不理他了?如果伯父还问他,他就还有给自己辩解的机会。
如果伯父彻底不搭理他了,他就没有执掌杨家的可能了,他在大冢宰那里就没有了价值,他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杨嵩真的一筹莫展!木门吱呀一声,杨嵩一抬头,是杨忠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杨忠是:“我看到门没有关,只是轻轻掩着,就推门进来了。”
杨嵩赶紧起身行礼:“伯父,伯父万安,您在牢里受苦了。”杨忠放眼往四周望去:“你这里我不常来,我记得六年前来过一次,没有变样!”
杨忠坐到杨嵩书案前的椅子上:“你记得我六年前来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吗?”杨嵩忐忑地抬起头,见杨忠神色平和。
杨嵩低下头:“回伯父,侄子记得。当时侄子在长安官学的中期测试中得了头名,伯父来我这里给了我一样东西,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杨忠望了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