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明敬被伽罗的这一番话惊到了,拿着酒杯的手不住的颤抖。伽罗握住明敬的手腕:“姐姐,坚定一点,如果你不下定决心,稍一松口,就会成为任他们宰割的鱼肉!”
明敬仿佛不认得伽罗,莫名其妙地望着神气严肃的伽罗,然后摇摇头,说:
“垂帘听政,这我实在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想安安分分地将小公主养大成人!”
“你真的就愿意这么交出自己手中的主动权?”独孤伽罗大为失望。
独孤明敬依然喝着闷酒,过了一阵才说:“宇文毓在,谁都不敢动我;他一升天,谁都要杀我。由其他皇亲国戚出来辅政,我死定了横竖不过这条命,他们要就拿去!”
听到明敬这么绝望的口气,独孤伽罗这才害怕了,她怯怯地问:“姐姐真的一线生机都没有?”
独孤明敬叹了口气,说:“有一个人,倘若我全力以赴将他推出来辅政,或许会让我当他的助手,这是一步活棋,也只有这一步活棋了!”
“这个人是谁?”
“杨忠!”
第二天独孤明敬以送妹妹独孤伽罗会婆家为由拜访了杨忠。 杨忠料定独孤明敬非来不可,当日宇文觉c宇文孝伯c宇文神举c尉迟运落难,都曾求助过独孤明敬,可是她却见死不救,如今骑虎难下,走投无路,非得请他出来辅政不可,换任何人两人都是死路一条。
他默默地将两人让进了书房。
独孤明敬开门见山说:“
宇文毓危在旦夕,大皇子才四岁,必得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出来主持全局才行,否则,天下要大乱!”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杨忠淡淡地说。
“杨大人乃国之勋戚,你看由谁出主朝政为妥?”独孤明敬问。
杨忠说:“宇文招c宇文纯c宇文盛c宇文达c宇文邕均可。”
两人都一味摇头。
他又点了尉迟迥c李穆c司马消难
独孤伽罗打断说:“我等窃计,非父亲大人出主朝政不可!”
“此事万万不可!当真不可!”杨忠很吃惊,也很真诚地说。
这不等于说他无移鼎之心,其实自宇文毓当国以来,他的所作所为便一直围绕这个中心转,并且已经步步向帝座逼近;但他万万料不到这个宇文毓年纪轻轻,在他还未准备就绪之前便要撒手人寰。
杨忠的根基尚未扎实,势力还极有限。如今,尉迟迥盘据原来北齐大半土地,李穆与韦孝宽占有剩下的小半,司马消难据有原来梁朝江北的九个州,宇文贤控制关中,王归统制西蜀,地盘几乎全在他人手中!
此外,五个王爷皆封邑万户,都有实力。杨忠韬晦多年,羽翼未丰,贸然出头,有如蛋中未成形的小鸡,急欲破壳而出,岂非凶多吉少?
想到此,杨忠神情凝重,连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他的态度完全出乎独孤明敬和独孤伽罗的意外,两人默默交换一下眼色,均感茫然。杨忠不愿出主朝政,独孤家的前途当真不堪设想。
两人又劝了一阵,杨忠还是执意不肯出主朝政。
独孤明敬想起昨晚伽罗说的话:既然杨忠不为,与其坐而待毙,还不如自己主动垂帘听政,说不定冒险成功,前途倒是不可限量!
这时杨忠反劝说:“皇后娘娘垂帘听政,也颇合适。”
独孤明敬毅然决断,说:“杨大人能出主朝政,那是再好不过,我等自当极力赞助玉成;倘若大人观望不前,我虽不才,也只好勉为其难了。这不是我贪权,只是形势所迫”
这话一抛出来,杨忠c独孤伽罗都很震动,都很意外。但是杨忠最终还是拒绝冒险。
劝说杨忠没有达成,让姐妹二人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