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回去了吧?!”他将四块腊肉做挑子的一头,另外两个包裹做挑子的另外一头。
“我回去。”杨二在地上使劲拄一下拐杖,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送大哥最后一程。”他一步一拐地拴着拐杖向杨家冲方向的山间小路而去。
“你慢点啊。”望进财用一根扁担把四块腊肉做一头,另外两个寿衣c火纸包裹合在一起,做一挑。他把包谷叶放几抱到羊圈里,让最后一只羊自己吃食。他又将包谷舀一大盆子放在猪圈里,让小黑猪自己吃食,这是三天的食料。
“爹啊,这是到舅舅家去吗?”望山竹站在大门前,双手揉着眼屎,问道,“二舅怎么在前面走了呢?”他跑出来站在猪栏旁撒尿,冲着杨二的背影喊道,“二舅,你等等我。”
“你就跟着二舅吧,别急,慢点去,有个照应。”望进财边关上猪栏的门,边走过来拍拍望山竹的小脑袋,说,“我抱着你弟弟望明月,挑着担走路,不能照顾你,遇到上坡下坎,注意脚下打滑。一定要跟着舅舅,有过不了的坎,要给舅舅当拐杖,让二舅撑着过去。”
他边说边走过院子至厢房里,从床上抱起爬着的望明月,胡乱地给他穿上衣裤,用一根布带捆绑在胸前,然后他顺手锁上大门,挑起已经做好的担子,慌乱地抢步向前走,在经过杨二和望山竹的时候,他再三嘱咐:“慢慢地走,我到了之后,就转身回来接你们。”他一闪身,跨向前,快速地走去。在山间小道上,他两眼不自觉地流下泪水。当他要转过一个山嘴时,回过头来,看到杨二拄着拐杖一步一拐地艰难走着,望山竹在杨二身前,一步一停,他是在等二舅慢慢行走。
望进财用手抹了一把泪水,就转过山嘴,大步流星地向前赶去。让二舅倌和他外甥望山竹在后面慢慢赶来。
杨凤姑跟着抬杨大尸首的担架行走,隔不多远就会遇到一个行人,或者住户。当那些沿途的人得知杨大的死讯,他们就在前面迅速传开来,等他们走进杨家冲的时候,一冲的人都轰动了,大家成群地聚在一起热议这个事件。当他们看到两个壮汉抬着尸体经过时,有胆大的人挑开衣服的一角,确认是杨大,都惊叹不已。杨凤姑见着娘家里的乡亲们,只是哭哭啼啼的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望进财也是从另一道山路上赶走过来,终于在岳父家门口会合。他见到二位老人,有人接过他怀中的孩子,他放下挑担,跪在岳父母面前,嚎啕大哭。也有人接过杨凤姑手中的孩子,杨凤姑早已哭成泪人儿了,抢天抢地地哭喊道:“爹啊,娘呀,我做女儿的,对不住二位老人,让大弟掉进陷阱,死在医院里。”
杨家冲的父老乡亲都靠拢过来,默默地布置灵堂,因为是祸事横死在外面的晚辈,不能在厅堂里办事,只能在外面场地上搭建灵棚。用两条板凳放上铺板,将杨大的尸身安置在上面,然后有人搬出木料,动手打造棺材。
望进财哭了一阵,让两个抬担架的壮汉在厨房里弄了点吃的包谷饭,喝一杯水,仍然央求他俩再辛苦一趟,到路上去接一下他的二舅倌杨二和二娃子望山竹。两个壮汉尽管一夜未睡,又忙碌到正午,还是没有任何怨言,仍然扛着担架回去,接应杨二。
望进财的岳父头上缠着一条毛巾,身穿粗布对襟褂子,高高的个子,清瘦的脸上布满皱纹,灰白的络腮胡须。他一手拿着一根长烟袋,先扶起伏在地上哭泣的女婿c女儿,然后走到停尸跟前,掀起盖着的杨大尸身的衣服一角,看到杨大毫无血色的脸和身上的血迹,他才相信杨大真的死了。他往杨大脸上拍拍,说:“你怎么走在我前面呢?”他依然盖上衣服,眼角滴下浊泪。他一脸木然地走进堂屋,坐在椅子上,抽闷烟,一言不发,只看着人们忙进忙出。
望进财的岳母一手搂着女儿杨凤姑在一边哭诉:“昨日我听说杨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