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长长的牛肠子粗大,拖起来,有数十米长。放在溪流里,顺着溪水摆动,似一条大蟒蛇一样在水里游动。
中年男子挽起了衣袖,他也顾不得在粪坑浸泡了一天的牛肚子c牛肠子的臭气,先翻洗了牛肚子,用一个竹片把牛肚子里外刮一遍,就着清水,再次冲洗,然后晾在一个树干上。他用一截竹棍翻过牛肠子,也用竹片刮干净附在肠子上的屎粪。然后,一截一截地搓洗牛肠子,直到臭味渐渐消失,他才盘好牛肠子,放到另一根树干上晾晒,要控干水分,才能带下山去,然后同牛肉一道坐上长途汽车,卖到省城的大宾馆c饭店,或上档次的餐馆里去,让城市里的人吃上牛肉c肥肠c肚片。他还能赚一笔钱。
这时,在望家山的南山坡上传来狼的呜叫声,是凄凉的叫声,那是那条三条腿的豺狼在山顶上看到望进财在剥它难兄弟的皮,剔它难兄难弟的肉,感到不寒而栗,发出悲哀的叫声。这就是它们在来到望家山袭击望家的下场,终于分尸剥皮。
望进财把剥好了的狼皮贴在大门旁的一面墙上,把有毛的一面紧贴着墙,用几口铁钉把狼皮的四角钉在墙上,晒有脂肪的一面。中年男子又削了一把竹片刀,刮着狼皮的油脂,一刮一层油。他说:“每日刮它一次,不出一个月,这张狼皮连晒带刮,就变成了薄薄的一张皮毛,能做一件狼皮袄子过冬。”
望进财把分解好了的狼肉放在一个大木盆里,撒上盐,先腌渍几天,然后再拿出来,放在屋檐下的大梁上风干,应该是好狼肉干。他又把剔剩的狼骨头搁置在猪c羊c牛栏的栅栏上,故意暴露给另外带伤的一只豺狼看,它再胆敢侵入这里,这几根狼骨头就是它的下场。他把狼头骨用一根绳子挂在大门上方的梁子上,让风吹得摆来摆去。他说,这个狼头既能辟邪,也能向凶恶的野兽示威,请各路野兽在路过望家山时,不要踏入望家的地界,有狼头骨作证,入侵者必自取死亡!
杨凤姑已做好了几个小菜,将饭菜端上了桌子,碗里也倒上酒水,招呼他们上桌吃饭。中年男子掏出五元钱给她:“这是饭钱。”
杨凤姑丢给他,说:“山里人从来不收客人的饭钱c住宿钱。”
“我给的是粪钱。”中年男人又递给她钱,说,“又不是别的钱。”
“什么粪钱?”杨凤姑又把五元钱甩过来,说,“山里人更不收客人的拉屎钱,你别作弄人。这五元钱在我们眼中,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我们不能收你的钱。人穷志不穷。”
中年男子说:“我给的是牛肚子c牛肠子钱。一副牛肠子c牛肚子不只值五元钱。你还是收着吧!”
“那更不能收。”望进财发话,“怎么好收钱呢?别做作了,赶快吃饭,喝几口酒,好下山。我兄弟还在半山坡上饿着肚子,眼巴巴地盼望着我俩下去。”
“好咧。”那中年男子看到在包谷叶子里爬着玩的望明月,说,“这孩子好可爱,我给他买糖果的钱。”他把五元钱放在包谷叶子上面,就转身在客厅的桌上坐下来,端起酒碗,就喝下半碗酒水,对望进财说,“先干为敬。”
望进财也喝下半碗烧酒,就端起碗吃饭,他心里着急,怕耽搁久了,他二舅倌在半山坡上等急了,要发火。中年男子很知趣,不再敬酒,端起饭碗,扒拉几口饭菜,就到树干上收取晾干水气的牛肚c牛肠子,打成一包,背在身上。
杨凤姑用一个大碗装好饭菜,上面再反扣上一个小碗,用一条毛巾作包袱,提上饭碗,交给望进财说:“给杨二带一碗饭去,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赶到集镇上,他吃一点先垫垫肚子,到镇上,再买一点饭吃。”
“到了下面的镇子上,”中年男子说,“我请客,找一家饭馆,我们兄弟好好喝上几杯酒。”
“我们还要看伤哩。”望进财抬了左手,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