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进财在高昂的斗志下,手持扁担,从杨二身后赶过,冲锋在前,他对杨二说:“你做后援,我打先锋。我俩不能一起上前,只能一前一后同狼交战。”
就这样,他俩一前一后在树林里,向山头上快速运动。冲锋在前的望进财已看到了那只咬断后蹄的豺狼正站在山头边上,一声长叫,转身过去,隐没在山头的杂树林丛中。望进财为了虚张声势,一扁担砍在一棵青冈栗树身上,把树枝上的板栗和小树枝打得纷纷扬扬飘落。他喊叫道:“杀,杀豺狼!”
“冲啊,”在他身后的杨二也叫喊,“打豺狼!”他们要先声夺人,在气场上压住豺狼,不能让狼占了上风,先要打掉狼的嚣张气焰。
这时,只听到那只站在山包上的狼又发出“呜”的一声长鸣,迈开三条腿退出山包,向山脊的林子深处退去。这只豺狼早已看到望进财和杨二走在下山的林间羊肠小道上。转过一座山嘴,来到这个山头下,看到他俩停下身来,以为是他俩发现了它,找它来决战。这条豺狼在山头上焦恐不安,不断地在树林间走动,踩在树枝烂叶上,惊动了望进财和杨二。它在昨日的凌晨,为了突袭望家的牛羊,在经过一片山林之时,避开了亮晶晶的钢丝套子,但是,没有防备暗藏在树叶下的夹套子,前腿迈过去了,而后脚却踩在夹套子上,“咔擦”一声,一只后腿子被夹上了。它惊恐地向前一纵,被连环的钢丝勒上,越勒得紧,钢丝绳勒进了皮肉。它只能围着那株大树干跳跃纵腾,都是徒劳。它的一只后腿被死死地牵扯在树干上。后来,就惊动了这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手持尖木棒c砍刀围着它捅杀。
它得益于它的难兄弟另一条豺狼拼死相救,但是,也被捅杀得遍体鳞伤,最致命的一击是捅破了那条豺狼的肚皮,而一直没有舍它而去,拼死保卫它的安危,在它命悬一线的时刻,忍着伤痛,冒死咬断它的蹄子,救它突出重围,一同闯入深山老林,摆脱敌人的追杀。可是,它的难兄难弟经过一夜的磨练,捅破的肚皮兜不住狼肠,它也不能帮助把肠子塞回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出的肠子越来越多。当走到这个山包的时候,那流出来的肠子被乱树枝割断。它的难兄难弟倒在这个山包之上,发出最后一声叹息。它守了一个凌晨,正在不知所措之时,它闻得昨日的对手出现在山包之下,它又舍不得丢下已死去的难兄弟。它丢掉了一只后蹄,身上已被伤得体无完肤。当它听到山包下的对手的喊杀声,已吓得浑身发抖,不能再战下去。当它看到山包下的对手随着喊杀声,手持扁担c木棒冲上山包之际,它一口叼住死去的难兄弟尸身往林中拖去,它不能丢下患难的兄弟,它要带它到树林深处,再做处理。
望进财冲上山包,高举紧握手中的扁担,大喝大叫:“畜牲,豺狼!”就在不远处,他看到那条缺蹄子的豺狼正拖着一条豺狼缓慢地行走在斜坡林地里。那条被拖着的豺狼尾巴和后退在地上,肚子里流出来的肠子在林地上拖出一条血水线。望进财只好却步不前,他突然明白眼前的变故,一条豺狼已经死去,另一条豺狼还不放弃死去的狼,这是一种亲情,永远割不断的亲情,狼也有亲情的一面。他不忍心再追杀下去,让它拖着它的亲情逃去吧!
可是,从他身后赶上来的二舅倌杨二看到已隐没在林中的豺狼,认为望进财害怕狼的攻击,不肯上前追赶。他发出一声吼叫,手持木棒,大踏步地顺着狼去的踪迹追杀过去。
“杨二,”望进财在后喊道,“别赶过去。”向前奔跑的杨二哪里听姐夫的劝阻,拼命向前追击。望进财只好跟上前来,他怕被逼急的豺狼作最后的疯狂反击,置死地而后生,那是最危险的时刻。他不能让二舅倌有任何闪失,不然,不好向妻子交代。
“对不起了,狼。”望进财在心里默默说道,“不是我要杀你,而是天要灭你。在山头上,你不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