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快步出门相迎,躬身施礼道:“侄儿拜见叔父,未知叔父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刘越还未开口,刘旷倒是先开口说道:“兄长,近日听闻涿郡大儒卢植辞去九江太守一职,正于堠氏山开馆授学,父亲有意让我二人同去拜师求学,兄长意下如何?”
刘备不语,看着母亲瘦骨嶙峋,想起自己家徒四壁,只是抬头盯着院旁桑树,刘越见此,摇头说道:“贤侄,莫非还记得昔日幼时不羁之言?”
刘备叹息道:“哎!叔父,当初虽年少不更事,然昔日之言至今难以忘怀,侄儿尚记得当日,于众玩伴嬉戏于树下,见此树高大,其形异于寻常之树,树冠如伞,远远望去如同车盖,便有言‘吾当他日乘此华盖之车’,叔父还记得否?”
刘越笑道:“自是记得,若是当日之言传与他人之耳,我等一族都将大祸临头,我还记得当日捂住你口,大声训斥汝一番,那是心中又喜又忧。”
刘备不解,还记得当日刘越满面怒气,未曾见其有何喜色,便问道:“侄儿见叔父当日盛怒,未曾有何喜色,如何又喜又忧?”
刘越说道:“忧者乃是汝当日之言,稍有不慎,便可灭我族,岂能不怒,心中怎会不忧;又见贤侄幼时便有大志,如同昔日项羽见秦帝乘车而过,指车扬言他日将乘此车,若是贤侄有此大志,日后建功立业,必将光耀宗族,自然喜之。”
刘备听到项羽,苦笑道:“项羽岂是刘备可比,项羽出身将门之后,乃是名将项燕之孙,又兼霸王之勇;而备出身寒微,虽有些许武艺,确非举鼎之力,如今不过一织席贩履之人,叔父抬举了。”
“哈哈,项羽乃项燕之后,不过是其自言,我等怎会知晓真假,世人皆重名,项羽有霸王之勇,称霸一时,谁又敢说其非名门之后”,刘越笑道。
笑过之后,刘越接着说道:“贤侄莫要妄自菲薄,小视自己,我等皆姓刘,亦属皇室之后,不过时日已久,为人所淡忘,但我等贵胄血脉尚在,贤侄可曾听过中山靖王”。
刘备听到刘越说完,看着大桑树,良久不语,忽而笑道:“呵呵,叔父,我昔日曾听闻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一族中曾有人迁居涿郡,莫非我等一族便是那中山靖王之后,哈哈”,刘备满脸笑意,刘越亦是满脸惊愕,迟疑片刻,大笑不止。
刘备边笑边走到大桑树下,突然指着桑树扬声说道:“刘备今日在树下再次立誓,备现今虽无项羽之勇,亦无万贯家资,更无虎贲劲旅,却出身贵胄之后,身系皇室血脉,他日定要建功立业,耀我涿郡刘氏一族”,刘越父子二人拍掌称好,方氏也是满眼希冀。
这时,刘越又提及拜师求学与卢植之事,见刘备满脸苦色,犹豫不决,便问起缘由。
刘备无奈道:“侄儿虽不才,腹中也有些许文墨,早欲拜卢公这等大儒为师,学治世兴邦之术,以求他日建功立业,振兴我涿郡刘氏一族,好生孝敬叔父,报答叔父多年以来的救济之恩!”
刘越听到此处,直接问道:“莫非贤侄有何为难之处?”
“如今家中贫寒,拜师求学所需资财甚多,无奈家中只能温饱,哪有钱财去拜师求学”,刘备说着说着,抽泣不止,又道:“也罢,待他日侄儿攒够所需之资,再出外拜师求学”。
刘越听到刘备因资财不足,大笑道:“哈哈,我道何事,不过学费而已,叔父一力承担,贤侄只管放心出外求学即可,无需为此忧心”。
刘越刚说完,却见刘备摇头不止,走到方氏面前,突然双膝跪地,扶着方氏双手,泣道:“叔父待备深厚,定铭记于心,然而古人有云‘高堂在,不远行’,何况今母亲体弱多病,备身为人子,此时当侍奉与母亲左右,若是备出外远行,老母一人独居,备怎可安心?”
刘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