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灵帝沉吟一声,自己对刘康知之甚少,面露犹豫。张让洞悉灵帝心思,知晓灵帝素来奉行孝道,先是对刘康夸赞一番,继而说道:“陛下日日操劳国事,有些事务,无暇顾及,而孝任皇帝(灵帝父亲刘苌)自得追封后,一直无人侍奉;且前番济南有暴民起事,虽已平息,奴才恐余孽尚在,刘康乃皇室宗亲,忠心无二,不如封刘康为济南王,一可祭祀孝任皇帝,以全孝道,二可镇抚济南,以防再生祸乱。”
“你等以为如何”,灵帝转首望着赵忠c蹇硕c吕强三人,出声问道。
“刘康才堪大用,又是皇室宗亲,自当重用”,赵忠c蹇硕二人齐齐附和张让,唯独吕良一言不发,只是微微颔首。
“好!朕即日下诏封刘康为济南王”,灵帝见四人意见一致,当即恩准。
张让忽又笑眯眯奏道:“陛下,奴才正有一事,欲向陛下禀报。”
“何事?”灵帝好奇问道。
张让回道:“陛下,奴才见宫中女子多已老去,不足以侍奉榻前,奴才斗胆进言,于民间选拔采女入宫,充实宫墙,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陛下,万万不可”,灵帝尚未答言,吕强抢先奏道:“宫中采女之数已达五六千人,每日衣食所需费用,难以计数,如今内外不安,战事连连,赋役沉重,以致百姓困顿,寒不敢衣,饥不敢食,民者穷富事关国力强弱,涉及社稷安危;反观宫女又有何用?不过是充塞宫庭,纵是天下百姓尽力耕地养桑,也难以供养宫中用度,奴才叩请陛下体恤民情,蓄养民力,不宜再选拔采女,劳民伤财,惹得民怨四起。”
“大胆吕强,陛下乃是天子,选拔采女入宫,非是为了享乐,实是为兴盛汉室龙脉,若是龙脉不昌,吕强你能担待得起?”赵忠等人见曹节举荐何莹入宫,于宫中得势,羡慕不已,就也效仿曹节,既可讨好灵帝,亦可压制曹节,偏偏吕强处处争锋相对,不由放声喝斥道。
吕强反驳道:“《易经》有言‘悦以使民,民忘其劳;悦以犯难,民忘其死’,先前渤海c荆州c济南等地皆有百姓作乱,便是明证,若是一味留恋后宫,劳民伤财,必生民愤,长此以往,终年积聚,恐致灾祸!陛下切不可听信谗言,须知为君有道,则百姓戴之如父母,仰之犹日月,纵是时局紧迫,加征赋税,百姓念及君王往日仁爱厚恩,亦不会生有怨忿,请陛下三思而行。”
蹇硕早气得双手直抖,这吕强也是宦官,却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对吕强一直怨恨异常,忍不住瞪着吕强沉声道:“吕强,我等皆是忠义之言,一心为陛下,你三番四次出言诬陷,你究竟是何居心?”
“陛下,吕强孤高自傲,屡进谗言,妄言诽谤,居心否侧,请陛下治罪吕强,以安宫中,免得宵小作祟”,张让忍无可忍,恨恨说道。
吕强独自面对三人,怡然不惧,反唇相讥道:“当今朝臣权贵c宫中内侍,无功无德者甚多,却封侯拜爵,这等宵小谄媚之流,不知感念皇恩,反而以权谋私,贪墨敛财,四处大兴土木,建馆筑楼,雕刻修饰,极尽奢靡;更令人可恼的是,便是丧葬之礼,也奢靡无度,竞相效仿,以争高下,而今天下贫蔽,其等不仅不以此为耻,竟以此为荣,荒谬至极,谈何忠义二字!”
“选拔宫女之事,朕允准,吕强不必再言”,灵帝听着几人的争吵,顿感头疼,当即喝令一声,继而说道:“至于刘康之事,就照朕方才之言,封刘康为济南往,侍奉孝仁皇帝。”
“陛下英明”,张让三人喜得眉开眼笑,赶忙逢迎几句,吕强虽是心中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叩首。
这时,赵忠又是进言道:“陛下,奴才还要举荐一人,此人便是太史令刘洪,极为善算,蔡邕亦曾赞起精通算术,当世无偶,又是宗室之后,曾任常山国长史,出身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