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膺等人,因宦官肆意诬陷,惨遭横死,其亲友故旧一概罢免禁锢,终身不得为官。凡是曾经与宦官不和者皆身陷牢狱,名士贤良冤死者甚多,海内无不痛惜,士人对李膺更为推崇标榜,李膺等人声名尤盛。
宦官见李膺死后,其名犹在,更为恼怒,当即再令州郡捕风捉影,捉拿士儒。州郡官府秉承朝廷旨意,许多与党人毫无瓜葛之人,也遭到惩处,有私怨仇恨者,乘机争相陷害,甚至连瞪了一眼的小积忿,也被指控为党人。
各地陆续被处死c放逐c废黜c禁锢者,多达六七百人,以致四方不宁,大批士人或是逃亡他处,或是入山隐居。
有侍御史蜀郡人景毅,年已六旬,其子景顾曾向李膺讨教学问,有幸宦官不知此事,故而其子并未被列为党人,得以免祸。
然景毅却是不以为然,反而对其子景顾叹息道:“李元礼乃一代贤才,故而令我儿拜其为师,如今师门遇难,师长惨死,岂可因宦官一时疏忽,苟且偷安;我儿当效仿胡腾义立师门,以全名节。”
其子景顾闻言,浑身一震,慨然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儿自当舍身取义,不枉恩师昔日教诲,不负父亲膝下训言。”
父子二人当即上书检举自己,言明实情,自是被宦官罢免禁锢,归乡务农,时人无不赞其父子为“义士”。
然李膺遇害之后,其家小自是难以幸免,宦官又诏令曹破石c曹陵c郭防c樊陵四人为使,亲往州郡捉拿李膺四子归案,怎奈四子尚不知父亲已死。
这日,李膺长子李壤正于府中收拾行装,欲亲往洛阳代父替罪,却闻朝廷使臣已至,赶忙出外迎接。
听完诏令之后,李壤并未惊讶,反而非常淡然,放佛早知此事,起身向曹破石问道:“曹校尉,不知我父亲现今安好?”
曹破石冷笑几声,说道:“李膺老儿结党谋乱,早已畏罪自尽,你等皆是同党,罪不容赦,还不快随我入京受审。”
“奸佞,奸佞”,李壤难以置信,满脸凄楚,恍惚间大笑不已。曹破石心头一惊,赶忙退后几步,抽刀而出,大喝一声:“狂悖之徒,还敢放声大笑。”
“噗”,李壤笑完,望天不言,手中紧紧捂着胸口,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站立不动,双眼怒瞪曹破石。
曹破石吓得不敢上前,然李壤之妻荀氏乃颍川荀家之女,闻听下人来报,心中大急,慌忙带着二子李鼎c李硕,赶到堂中。
只见李壤双眼圆瞪,满口鲜血,手指曹破石,却是一动不动。荀氏急急来到李壤身前,唤道:“夫君。”
“父亲,父亲”,十三岁的长子李鼎,不住轻声唤着,紧紧拉着年仅八岁二弟李硕,李硕早吓得不知言语。
“咚”,在妻小的呼唤声中,李壤倒地不起,再无声息,荀氏顿时哭成泪人,二子趴在李壤身前满脸泪花,府中下人纷纷含泪不忍。
“哼!死了又如何,给我将其尸首带回洛阳请功”,曹破石当即让士卒拉开荀氏母子,要将李壤尸首带走。
荀氏自是不愿,拥着二子,跪地叩求道:“大人,我家夫君情急攻心,吐血而亡,还请大人怜悯我母子,将夫君尸首留下,运回颍川入土为安。”
“呦!想不到这李府女眷,个个如花似玉,看你风韵犹存,本校尉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曹破石瞥见满脸泪痕的荀氏,见其虽是人母,几分姿色尚在,一路自洛阳赶来,未曾近过女色,且本就对李府怨恨已久,顿时起了邪念。
曹破石上前扶起荀氏,双手不禁顺着着荀氏双臂,往其胸上磨蹭,看向荀氏的眼光犹如饿狼一般。荀氏惊慌失措,一把甩开曹破石双手,紧紧抱着二子,羞怒道:“我虽一女流,却也出自大家,夫家更有龙门称誉,况我夫遗体尚在,双目未瞑,你岂敢如此不知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