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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自平叛之后,不受宦官拉拢,今士儒竟诬陷叔父为宦官爪牙,焉能不怒?”

    “你二人资历尚浅,涉世未深,不知其中缘故”,张奂叹息一声,苦声道:“老夫心中如今内疚不已,若非我不明真相,为曹节等所欺瞒,怎会铸成大错,已是后悔万分,恨不得将曹节c张让等辈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纵然如此,然宦官当日携天子诏令入营,叔父又岂能不遵令而行,也怪不得叔父,只怪窦武无能,陈蕃无用,谋事不密,反为宦官所害”,张贤劝慰道。

    张奂沉吟道:“而今我已是骑虎难下,未想到曹节如此阴毒,先是骗我剿灭窦武,而后又百般拉拢,我虽不从,曹节便以天子诏令,强加封赏,天下士儒定然信以为真,我将不为士人所容纳,曹节此举,乃是为逼迫我投效宦官,结为一党。”

    “曹节等残缺阉宦,竟敢如此相逼,孩儿定绕不得其等”,张猛闻言,怒不可遏,对曹节等人痛恨万分。

    “切勿生事”,张奂喝斥一声,闭目叹息道:“我虽日日悔悟前番过失,岂会投效宦官,而今士人又不容我,如之奈何?想起先前迁居弘农入籍,实是欲融入士族之中,为今之计,需寻得良策,既要弥补过失,又要脱身离朝,方可保全全家老小。”

    张猛不在意道:“父亲何必非要闲居弘农,倒不如重回敦煌故地,岂不更逍遥自在?”

    “此事容后再议,待我去官离朝之后,再说不迟”,张奂犹豫半晌,摆手说道,三人便于书房之中,相谈甚久,苦思良策。

    此时,幽居南宫云台的窦太后,亦是懊悔万分,终日伤心自责,以泪洗面。曹节等诛杀窦武,窦氏幸免者皆被流放比景,窦太后眼见家族失势,心伤不已,终一病不起。曹节依旧不肯放过窦太后,誓要斩草除根,然窦太后虽不复昔日权势,依旧有天子嫡母之名,于灵帝有扶立之恩,碍于灵帝全力保全,曹节只得暂且作罢。

    闻知窦太后病重,灵帝倒也仁厚孝道,赶忙带着宫中太医,前往南宫云台为窦太后诊治,对太后依旧如往日一般谦恭有礼。窦太后感伤不已,不禁落泪道:“哀家并非陛下生母,而今更是不似昔日,未想到陛下尚能如此待我,哀家悔不当初。”

    “太后,切勿伤怀,凤体为重”,灵帝接过董萌手中药碗,和煦笑道:“不论过往对错,太后终是朕嫡母,为人子者,岂能不尽孝道。”

    灵帝说罢,端起药碗,手执汤勺,恭敬喂着窦太后吃药。灵帝转眼瞧见窦太后面容憔悴,身体羸弱,不由鼻子一酸,不忍道:“太后,事已至此,倒不如放下心中感伤,于宫中颐养天年,朕自当奉如生母。”

    “陛下”,窦太后低泣半晌,环视左右后,摆手屏退左右,笑道:“你等暂且退下,哀家母子二人说些家常,不必伺候。”

    董萌会意,匆匆带着众人退下,严闭殿门,亲自把守殿外,不准他人靠近偷听。灵帝面露疑惑,窦太后笑着拉着灵帝,温声道:“哀家恐时日无多,再无他想,只望陛下早日中兴汉室,勿要为奸佞所惑。”

    “朕尚且年少,军国大事知之甚少,不知太后言下何意?”灵帝笑而问道。

    窦太后缓缓说道:“为政之道,在于权衡,而今我窦氏惨遭屠灭,士人纷纷罢官离朝,宦官独揽朝政大权,久而久之,势必擅权专姿,陛下宜当加以制衡,万不可使其一家独大,否则悔之晚矣!”

    “可是今曹节等大权独揽,士人多已离朝而去,不知何人可用?”灵帝继而求问道。

    窦太后看着眼前的少年天子,似乎与先前有所不同,却也不知何处不同,便回道:“前光禄大夫刘脩乃宗亲大臣,却不幸惨死,其弟刘郃尚可一用,以收揽宗亲为己所用;前司隶校尉李膺名誉海内,深得士人敬仰,亦可重新征召入朝,缓解士人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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