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供天子享乐,以致宫中采女之数不少于五六千,我等确实不及也!”郭泰叹息道。
仇览点头道:“林宗(郭泰字)所言与我不谋而合,宦官一向天良丧尽,行事果决狠辣,逞一时之快足矣!而朝臣公卿多数拘于礼法,行事犹豫不决,不知变通,事事皆需请旨而行,故而时时慢于宦官一步,处处受制于人;尤为可惜的是,士族公卿忘乎所以,妄图联合一气,铲除宦官,殊不知天子甚为忌讳朝臣过于一致,无法制衡,党人之事便是犯了圣忌,若是士族得势,宦官必然难存,天子恐为朝臣所掣肘,不得已为之,此其二也!”
范滂自怜道:“一心为国,却换得如此下场,天理不公。”
“在做诸位一心为国不假,士族儒生自然不乏为国之人,可惜多数人所图者乃是功名爵禄,皆因察举被阻,征辟不得,心怀不满,欲借除宦出仕为官,博取名望,如此用心,却又智谋不足,岂能成事?此其三也!”仇览一口气说完,口干舌燥,端起碗中酒一饮而尽。
“季智(仇览字)之言,发人肺腑,才学远胜我等”,符融听完仇览之言,赞赏不已。
仇览笑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一向致力于学识,无心仕途,见朝政混乱,更不愿卷入朝堂纷争,只望居家修学,传承圣贤大道,再无他求,故而有此一言。”
几人相逢恨晚,痛饮畅谈,临别之际,仇览好言劝道:“诸位,即将别离,在下还有一言相赠,此去回乡途中,切记谨言慎行,万不可授人以柄,徒增祸事。”
“多谢季智,此次回乡之后,我便闲居家中,闭门授学”,郭泰决然道。
符融笑道:“林宗之言甚是,我与仲向(田盛字)欲在山林之中,结庐而居,相互为邻,日后诸位闲暇之时,可不吝前往一叙。”
直到各自分别离去,范滂终未发一言,往汝南而去,一路灰心丧气,苦笑不已。途经南阳时,南阳儒生名士敬服范滂名望,在范滂同乡殷陶c黄穆二人提议下,纷纷聚集,夹道相迎,有数百人之多。范滂为之一惊,殷陶c黄穆二人当即侍立左右,引以为荣,为其应对来往宾客。
范滂将二人拉到一旁,叹息道:“你等如此张扬,必然为我引祸,亦会害了己身,快且令众人散去,各自归乡,以免惹祸上身。”范滂说完,头也不回,自取小道,悄悄回乡,终日闭门谢客,埋头苦读。
自党锢之祸爆发,朝廷大兴党狱,天下士人多被牵连,皆是一时贤名之士,后蒙桓帝大赦,党人纷纷逃归故里,朝堂之上已无党人立足之地,其中郭泰c符融c陈寔等名士心灰意冷,隐居求安。这时,洛阳却有一奇事不得不提,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昔日边疆名将c凉州三明之一的皇甫规上书自附党人,请求与党人同等治罪,时人多有赞之为贤者。
皇甫规上表陈道:“臣之前举荐大司农张奂,便是攀附党人,后臣问罪输作左校时,由太学生张凤等为臣讼冤,便是党人所附,臣应同入党案,受罪坐罚。”
不料桓帝接到奏表,看完之后,哭笑不得,递给左右诸常侍传看,笑道:“党人皆为关东士人,皇甫规不过一关西武夫,党人之事与他何干,不知所谓。”
侯览看完奏表,轻笑道:“陛下,奴才以为皇甫规自附党人是假,实则欲搏取士人称颂,不过是爱好虚名之辈,何必与之一般见识。”
“自古有言‘关西出将,关东出相’,当朝堪称名将者,诸如皇甫规c段颎c张奂c李膺等人,皆出自关西,关东人士戏称为‘西凉武夫’;皇甫规一向自认西州豪杰,卸任度辽将军以来,闲居洛阳,虽为当世名将,却声望不显,若依侯常侍之言,有此一举,不足为奇”,王甫淡然说道。
“咦,李膺”,侯览听到李膺二字,不由怒从心生,问道:“李膺不是颍川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