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如致。美而不俗,果然自己儿子眼力不错,她在心中暗叹。如致看上去虽有几分稚气未脱,但眼神聪明灵透。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女儿家的拘谨,但绝无半分怯懦之色。能教出这样的女儿,这个寡母绝不是凡俗之人。她又赞许地看了看庄婶,才移步进屋。房子虽狭小,但被庄婶收拾的一尘不染。家具虽半新不旧,但该有的都有,摆放的也很有讲究。陈贺氏看到此情景越发定了心,在客座上与两个妇人款款坐下,才笑着向庄婶和如致道:“婚姻大事,自古应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小儿自小离经叛道,性子又烈,主意又正。因为他确实也有几分才气,所以我和他父亲未免骄纵了他。那日唐突了林姑娘,妾身说了他半天,他自己也很是后悔。所以妾身才亲自来走一趟,一来是把该有的礼仪补上,二来是代小儿认个错,还请林夫人和林姑娘看在他一片诚心的份儿上不要计较他失礼。”
庄婶和如致一时弄不明白她的意思,还在发愣。陈贺氏又道:“林姑娘一个年轻未出阁的姑娘家,难免害臊。但小儿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话都说了,再者说林姑娘看起来也并不是凡俗之人,妾身也少不得就把话直说了。这两位是皇城里有名的媒人,”她指了指两位穿红着绿,笑容可掬的妇人:“这皇城里的官室子弟,好多婚姻大事都是这两位说成的。今日我把她俩带来保个媒,给林姑娘和小儿牵个线。若是林夫人不反对,我们就择了吉日正式把聘礼送来,绝不让林姑娘受半点委屈。”
那两个妇人忙笑着凑趣儿道:“陈夫人都把这个媒保定了,我们两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陈家公子不用说,皇城里头谁没听过?人品,样貌,学问,都是一等一的。今日再看到林姑娘,原来是这等的如花似玉,人间绝色,行事也大方得体。怨不得陈公子只要看一眼就认定了。可见千里姻缘一线牵,生来就该是一家人,走到哪儿都是要碰到的。”
如致原以为陈雅元不出面,这陈夫人定然是上门道歉,声明亲事不算数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带着媒人来说亲,不觉红了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庄婶知道这种场合如致应付不来,自己虽说不是她亲娘,也只好勉强顶上。因此便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氏道:“陈夫人,请别怪妾身无礼。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们林家虽然家贫,但如致也是我的心肝。我既不指望她攀龙附凤,也看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就算令公子真的看上了我们如致,陈夫人也该拦着才是,为何反倒亲自上门来说亲?”如致听到庄婶问出了她的心里话,忙低着头竖起耳朵听着。
陈夫人越发笃定这母女俩是有骨气的人,苦笑着解释道:“林夫人是不知道我那孩子,从小到大他认准的事情我和他父亲是管不了的。他九岁就化名中了新科二甲第三名,人人都道他是神童,可是他却无意于仕途,他父亲怎么说怎么劝他都不听。正书都读尽了,他就开始看些三玄,奇门,太乙之类的,这些年越发跟他父亲说不到一起去了。妾身早年也曾是庄子迷,因此想着人各有各的命数,从来也不曾逼他,他这才与我亲近些。这婚姻之事他早就有言在先,就算我为他张罗的女子,也定然要先过他的眼。他不看中,决不答应。他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这些年我不知为他张罗了多少女子,他一概看不上,把我愁的不得了。那日游园会过后,他忽然兴冲冲地跑来跟我说他看中一个女子,已经当众向人家求亲了。我一听就骂了他,说你如此不知礼数,唐突了人家。女儿家如何会答应你?只怕要被你气走了!他一听才知道他当时失礼了,怪不得林姑娘生气。所以再三请求我替他说好话儿,把礼节补上。林夫人你是不知道我那小儿,他头脑聪明过目成诵,可是这为人处世上总像是缺根弦儿,说话直通通的。但是我这做娘的敢拿我们陈府打包票,他绝对没有什么恶意的。他知道得罪了林姑娘,因此不敢上门,怕姑娘一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