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不容挣扎地把她的方向和视线一起掰向室内,这使得本来就很不甘心的少女此刻简直想一口咬断那十根根本就不该这么好看的手指了。
不过戒指,多了一个?
阿米莉亚眯了眯眼。前两个,好像是在离开劳伦茨的时候出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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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莉诺夫人——是叫这个名字吧?状况看起来是真的很不好,刚才吐的血可不少哩,跟肚里有鱼在往出钻似的。汉娜探头瞄了一眼,缩回来背部贴着门,嘴里塞着从厨房那儿摸来的甘薯,一只手刚要往裙子上蹭,顿了顿,蹭到了门板上。
凯瑟琳那女人看起来倒挺急的,扶着人就进休息室了真虚伪,都是婊|子,彼此撕扯咬噬,干嘛装出一副情谊深厚的模样,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不行么咦?公爵大人!
她有点呆滞地看着不远处那个行色匆匆而至的男人,舔了一下嘴角金黄色的碎屑,双眼因为惊恐瞪得大大的——
许多里面休息着的女眷被赶了出来,然后公爵大人亲自接过一个托盘送了进去,并锁上了门。没一会儿里头就传出了女人的尖叫和哭声,还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汉娜不敢多想,摸过剩下的甘薯三两下咽下去,转头就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废话,留这儿等死么?有些事情自己猜到就好了!
在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惊恐未定地喘顺了气的同时,凯瑟琳正不可置信地躺在一片被血染红了的白布上,美艳的脸因剧痛变了形,双眼呆若木鸡地盯着前头:她看着埃莉诺夫人那张苍白清秀的脸,看着她手上的鲜血和小心翼翼装在水晶瓶里丁点大的血肉,看着黑公爵帮着忙利落地收拾着器械,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着的圣人与天使们慈爱祥和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听见了孩子在耳边哭和笑的幻觉,所有人的脸和声音扭曲波动着混在了一起——
不能有孩子,不要动感情。我受够了你的自以为委屈了。
你同情我?那我该同情你才对。一直看不清的到底是谁?
那女人也有今天!哈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丈夫忍不了了!
我还那么小啊。我们还那么小啊。因为你,命就这样没了啊。
妈妈,妈妈,我疼,别不要我,妈妈你要杀了我吗?妈妈
“啊。啊c啊——!啊啊啊啊啊唔——!唔唔唔”凯瑟琳近乎崩溃地摇着头,嘴里塞着布,眼里看见成了重影忽远忽近的埃莉诺夫人抬手拭汗,惨白的唇际鲜血溢下,于是她从小一门心思所纠缠着的男人扶住了她,轻声问了句什么,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
“我没事。不过你可能要有麻烦了”她听见黑裙女子的声音也同样忽远忽近,面容时而狰狞时而娟秀,而后纤瘦微凉的手指点了过来,轻轻覆盖过双眸,音色轻柔寒凉,“辛苦了。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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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错。是谁送来的粉玫瑰呢?
凯瑟琳含着愉快的笑意嗅了一下这须得在温暖的室内养着才会提早开放的花朵,在梳妆台前涂抹着香脂,从脖子往下都推了个遍,然后拉开衣柜选了前两天才送过来的一条粉色长裙,在咬牙切齿地抱着床柱子穿紧身背心时感到有些眩晕。
这是怎么了?这衣服并不难穿,她的腰最近居然粗了么?
“缓一缓”她吐了口气一收肚子,一脸视死如归地对女仆道,“来吧!”女仆领命一抽系带,弄得她倒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照的时候倒是十分满意。“看起来精神多了。”她看了看侧面,看见脸色不太好,看了一眼还是叹了口气没去管它。别些个人喜欢涂个粉她是管不着的,贵族老爷们嘴上说着不敬,但实际上爱这一套得很,一玩起来谁不爱看个好颜色?但最起码今天要镇住下头的人,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遭神谴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