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她把手里托盘一放冲了过来拽开慌了神的少年,手劲极重地捏了上去,“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
阿比斯撇了撇嘴,蔫头耷脑地看一眼母亲,然后又低头看鞋子,就好似上面有只蚂蚁抓住了他的目光似的。而这时女管家早已将阿米莉亚僵硬的肌肉捏顺了,收拾起了房间好让她有个地方坐着吃饭。歌德夫人看着木桌上那一排灌装好的水晶瓶和各色器皿,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些别动,就那么放着,现在不能动,不然药性不好再等一会儿,我会把它们拿出来分装好的。”阿米莉亚仍倒在床上,以手遮眼,有点虚弱地道,“这两天有时间,拜托你把这些东西像以前那样发放出去尽量自然,瑟希亚没问就不要主动说。”
歌德夫人的手一顿。低声应了句好,莫名地感到了心酸。
“对了,歌德夫人,阿比斯这两天没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在干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总算缓过来了的阿米莉亚突然出声,挪开了手借力坐起身来,“他会说脏话了。”
扶着小主人起身的女管家闻言,顿时板起脸,瞪向了心慌地把眼神转开在那儿罚站着的儿子:“阿比斯?”
“阿比斯委屈!”他红着脸叫了起来,“主人被欺负!不高兴!”
阿米莉亚在歌德夫人疑惑的眼神里笑了起来,在少年越撅越高的嘴唇上点了一下,然后毫无淑女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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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斯这一委屈就委屈了好些天,直到绵绵细雨下透,他能跟随阿米莉亚狩猎到野兔,看到了第一朵鲜花在林间绽放时。
“花!花!”那抹小小的嫩黄色让他十分兴奋,这从未以人的视角见过花朵的少年新奇地冲过去想把它摘下,却被阿米莉亚伸手挡住了,“呜呜,花花给你!”他虽不解,还是乖顺地停了下来,“花花漂亮,带回家!”
阿米莉亚微微一笑,伸手拉紧了斗篷。
“喜欢就不要把它摘下来。一旦摘了,它也就开不久了,很快就会枯萎掉。但是让它留在这里的话,它能开很久,能让蜜蜂蝴蝶停留在上面,还能在凋谢之后结出果实,果实里的种子落入土里,来年会开出更多的花。”她说着对他挑了挑眉,“前面还会有的,前两天就看见不少花骨朵了,你尽可以慢慢看。”
黑发黑眸的少年闻言一喜,懵懂地点点头,在小黄花面前蹲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看着那纤细娇柔的花柄在风里一摇一摇,忍不住就点上了花托下绿油油的小圆叶:“阿比斯乖,不摘啦,你也乖,来年很多花!”
银发赤眸的少女见此笑了出声,拉住他的手踏过绒绒的新生的绿,往悬崖那边走去,在那儿能看到城镇的全景:那道冰雪垒就的高墙早就消失了,所有冬天的遗物都在温暖的回归中释放出了它们最后的寒冷,将灰褐色的泥土重新还给人们。父亲当年的高压使得劳伦茨许多平民们连续数年都处于餐风宿露的状态,领地中唯有一片石头城堡和不远的教堂壮观美丽,其余部分,尽是低矮灰暗的小土房或木头房子。但现如今,俯瞰那片平民的房屋群终于也初具规模的土地,她已能打心底里感到些许欣慰。
“那是什么?”阿比斯靠在她身边,挽起了她的手臂半眯着眼道:“好多人,围在一起,抬出去了”
围在一起,抬出去了?阿米莉亚一愣,忙抬手召唤了青鸟,通过契约看清了阿比斯话中所指——
五具尸体。整整五具被粗布覆盖上的尸体,正从平民们聚居处的西南处被往外抬着;人们惊惧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着,彼此相握紧的手丝毫不能使脸上惶恐的神色更淡些,反而使那一双双任人宰割的濒死羔羊般大睁的眼鼓了起来;新来的神父跟在尸体旁,锦衣华服,手握念珠,口中念念有词地地往上洒着什么,于是人们也跟着捏紧了手中的十字架,如被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