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又在视察荒原里的状况吧。那边的流民她总是放不下心的,这次雪灾他们虽没什么人受伤,但住处是毁了,粮食大概也损失了不少,极有可能雪灾没让他们送命,倒是饥饿让他们先魂兮归去了。那些流民倒是无妨的,但方才那男人所说的事
又是路德维希的小手段吗?还是确实是年轻的主教摇摇头,这并不是重点。
无论如何,即便那农妇并没看到弓箭手的真面目,但无论在谁看来,那都肯定是米娅——或者至少是米娅的鬼魂无疑——她的准头和射程在整片国土上都颇有美名。对鹰派的狂信者们而言,这里头大有文章可做。一旦那些鹰犬们乘着流言顺藤摸瓜抑或捏造出些什么来,无论他本人还是他麾下众人,都势必会和这片滋生了魔女的土地的所有权和领民们一起,陷入绝境!
瑟希亚低头,看向自己那双养尊处优戴满珠宝的手。因为不曾经历过劳苦,它们看起来甚至有着种晶莹的剔透感,丝毫看不出曾满沾鲜血的端倪。
其实处理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亲生表妹割去舌头,而后包裹在布帛里进献给教皇。对于光明神教而言不可触及的禁忌——魔女也好,娈童也罢,于他而言都是可供亵玩的奇珍异宝,比黄金和宝石更能让他那颗苍老朽烂的心脏重新搏起年轻的血液。
那么。要这么做吗?米娅大概不会有戒心。教皇喜欢的,正是她这一类出身高贵仍心存善意的
青年一震,碧眸灰寂,把脸埋入了双手之中。方才他竟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这是不该发生的。他发过誓,这是不该发生的光明神啊,这是对他这背德之事的背德之人的惩治吗!这种事情,远比邪恶的魔鬼们所居住的地狱里,他们用来折磨堕落者那浸过热油的铁鞭要可怕得多!
“我有罪。”瑟希亚如无助的孩童般,悲哀地颤声道,“这样污秽的,丑恶的,不可饶恕的”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决意要进入教廷时,兄长双眼里厚重的悲哀。
“决定了的话,那就去吧。至少对我们家族而言,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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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瑟希亚所言,阿米莉亚确实正在荒野里漫步着,带着雀跃得来回绕着她跑停不下来的阿比斯。只不过他们并不是要去接触那些没有族姓的流民,而是要去探望藏身岩窟里的海德,顺便从他那获得情报。
“刷了牙吗?”阿米莉亚团起个雪球往前扔去,看着压制不住本能要用嘴去咬雪球,结果被冰得张开嘴嗷嗷的黑发少年,“血腥味刷干净了吗?”
“刷了!”阿比斯呸掉嘴里融化的雪水,呼噜呼噜两下晃晃脑袋,双手不自觉地微微举起在身前,又大又亮的黑眼睛直直看着小主人,一副随时都要摇起尾巴等夸奖的模样,“牙缝——这么干净!呵口气——香的!”他说着张开嘴呲牙要让阿米莉亚看,一股花露水味儿从里头冲出来扑了少女一脸,“香不香!”
阿米莉亚的脸绿了。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瑟希亚送她的香水,她一直摆那儿没舍得用,这狗崽子倒是会选,居然拿它去涮了口,混着阿比斯本身的口气,闻起来简直!
“香香香。”她咬牙运着气,笑眯眯地摸一把阿比斯狗头,心底简直想把这小捣蛋鬼弄秃,“会用花露水涮口了啊?阿比斯真厉害,谁教你的?”
“哥哥!”少年十分兴奋地抱住了心爱的主人,“阿比斯香,主人喜欢!”
少女被他坠得一个踉跄。于是她把自己编得松垮垮的银色长辫拉出来,一指头弹在阿比斯额头,在少年松手捂脑袋快乐地嗷了一声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块还冒着热气的连骨肉扔了出去,于是一起飞出去的还有阿比斯。
阿米莉亚挑了挑眉,转身加快了脚步,然而没过一会儿身上就又被坠得一重,那个双眼亮晶晶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