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和格洛克决斗了,终于可以让玛丽妈看到我学成的技艺了!阿什莉肯定也一定会大吃一惊吧,明明初见面时连纸人都立不起来,现在却能使出高级法术了。真的很感谢师父的栽培,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写完这最后一段,多瑞在日记上记下日期,7月24日,星期六,把日记本合在胸前打算入睡。然而,失眠再一次击中了多瑞,这一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他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住地想着玛丽妈,偶尔也想到阿什莉,周五和今天她都没来看他,似乎还在寻找她失散的伙伴。
多瑞实在是既兴奋又紧张,完全没有一丝睡意,索性坐了起来,把日记翻开来读,他想重新回溯这一周的记忆。虽然这么说阿什莉肯定会露出自满的神情,但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她到来开始的。
七月十九日,星期六
早上下了点雨,到学校的时候,同学们都在讨论北方军的事,我假装盯着窗外看,但耳朵一直在听。
北方军昨晚攻占了阿尔托内,但居民们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都提前逃离了,所以最早凌晨就有消息传到贝瓦。
难怪早上来学校就看到凯尔斯将军带着部队在整备出发。
凯尔斯将军看上去是个很可靠的人,玛丽妈也亲口夸过他,能让玛丽妈夸一个人,那这个人一定有过人之处。再者说多明戈斯校长似乎也要去,那看来北方军不仅打不到贝瓦还要被打回去,所以说眼下自己的事更值得担心。
梅森教授来班上,他说整个院的老师基本都被调去支援前线了,只有材料系的老师和院长留了下来。不过周日他们大概就能回来,下周一的资格考试依然一切照常。所以虽然课没有了,但依然要自己抓紧时间练习。
与往常一样,其他学生发出了遗憾的悲鸣。
这次,我也有点遗憾。
以我现在的水平,真的可以通过术士资格考试吗?
虽然一直在努力,可是总有一种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回家后自己练习,我总算第一次成功悬浮了密度较高的花生米。虽然和玛丽妈说的时候发自内心地开心,但是现在在我写下这篇日记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意识到,这本来是三年级的学生就可以做到的。如果不是理论课和材料课的成绩优异,我可能都读不到六年级,等到可以参加资格考试的这一天。
就只有七天了,我真的能成为一名术士吗?
不能吧,肯定不能吧。
我从来都没机会让玛丽妈自豪一回。
我还得竭尽全力不给玛丽妈添麻烦。
我有时也觉得自己是个怪胎,尤其是在镜子前摘下绷带时,或是在课堂上展示使不出最简单的法术时,我不仅长相和别人不一样,连天赋和大家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吗?
小时候我还没入学前,就发现了邻居看我时异样的眼神,只要有我在场,就不会有人和玛丽妈搭话。苦恼许久,我想出了全身绑满绷带这个绝妙的方法。
人对和自己不一样却地位一致的另类的人,往往会想尽办法排斥,但是如果,这个另类的人地位高过他,他就会装作毕恭毕敬的样子,贝瓦人面对多明戈斯校长时那谦卑的模样就是例证;这个另类的人的地位如果低过他,他就一定会在道德高地上尽可能地展现伪善,毕竟这世上很多人都是以看到别人的不幸来确立自己的幸福,所以无论心里怎么想怎么嘲笑,表面上一定是同情怜悯。看透了这一层,我想我做不了校长那样的人上人,不如做人下人。如果所有人都用假装的同情面对我,那玛丽妈一定可以保住她的一切,而我只要稍加忍耐就可以了,同情和怜悯的伪善眼神还是好过像是看不干净的东西的眼神。
在进入贝瓦学院前,我套上了绷带,在学校里我只要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