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瓷终于是睡下了,叶晗月带上房门一路朝着外头走,心下却是有所顾忌。虽只是匆匆一瞥,她却已然发现皇甫修是在观察自己。那时他洞悉一切的双眼似乎在告诉她,他什么都知情。
这种感觉令叶晗月不寒而栗,这样心思深沉看人透彻的人着实可怖,她以后还是尽量离这人远些为好。而舒清瓷那边,叶晗月早已为她安排好了归宿,最好也是不要和皇甫修多有瓜葛。
“哎,小月。”正一路走着,却突然听见有人唤自己。她颔首看去,是帮忙打扫小姐院子的粗使丫鬟知秋。这人性子大咧咧的,干起活来又挺勤快。叶晗月服侍着小姐睡下了,闲来无事便会同这多话的姑娘多唠上两句。
“知秋,你干什么去呢?”叶晗月便停下来同她打个招呼,方才知秋帮着去清扫前院了,现下才回来。二人性子投合,便又多说了几句。
知秋是个万事通,同叶晗月不过几句话间,便自然而然的说起今日雀亭上大小姐点睛之笔一事。不禁连连感概着,“大小姐真是多才多艺,人美又善良,你能成为她的贴身丫鬟真是好福气啊!”
叶晗月附和着,“贴身丫鬟固然是好,但若是主子受罚我首当其冲的得去受着。是福是祸,还真不定呢。”就像今日,若是小姐当真去面壁思过的话,叶晗月必然会同她一道受罚,绝不会一人贪图享乐。
“也是。”知秋点点头,又长叹一声,“不过你要是命好一些,以后等大小姐嫁出去了,一道跟着过去府上,想必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到时候,可就只有我一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了!”
叶晗月心下一振,面上却是吟吟笑着,“谈婚论嫁的事儿还不定呢,全看老爷和大小姐如何想了,岂是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可以定夺的?”
而后又同知秋有的没的说了几句便分开了。然叶晗月却是一肚子的心事,最后只得无果而返。
方才知秋无意间的一句话点醒了叶晗月。她差点忘了,在这里,小姐嫁入夫家贴身丫鬟理应是要陪嫁过去的。可是她不愿如此,若是草草的陪嫁过去,便只能束缚在一地而无转圜的机会,若是到时候事出突然,她便是一条后路也没有。
看来,从现在开始,她得想方设法给自己谋一条出路啊,万万不可就此平凡下去。
自那日雀亭之上的点睛之笔后,又经有心人大肆宣扬,一时间舒家大小姐名声大噪,京中盛传着舒清瓷作画极佳,舒老爷也因此整日笑容满面的,见了舒清瓷来请安心中更是疼爱得紧。待她自然是较从前好了许多。
舒初柔和二姨娘看在眼里,面上不好多有表态,时而还得附和着舒老爷称赞舒清瓷几句,实则心里早已将她恨透到底,恨不得即刻便上前撕烂她那张温顺可人的嘴脸以泄心头之恨。
然近日舒老爷对她正是疼爱的时候,时而念起那日之事,便又让舒清瓷同他一道欣赏大师佳作,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有舒初柔和二姨娘的施展之处。
这一日,舒清瓷又被舒老爷唤去一道临摹了一副大师佳作,回去的时候似乎还沉浸在大师笔精墨妙的佳画中,也不管身侧的叶晗月懂不懂,便兴致勃勃的同她探讨起来。
“小月,方才那画当真是将放牛的儿郎画得惟妙惟肖,若是一个晃神的话,还当真以为那画中之人跑了出来呢!”
“是啊,这副画着重刻画细节,将牛以及儿郎的神情,动作都画得极致细微和传神,让人真假难辨,便是其画作的成功之处。”叶晗月附和着答道。方才那幅画她曾也在现代见过,只是被束缚于厚厚的镜框后面,摸不着碰不得,今日偷偷的摸一把,心下已然过足了瘾。
叶晗月是个极爱画的,许是因为学的文史的缘故,故而久而久之,便也爱上了古代文人所喜爱的字画。欣赏得多了,便也开始自己尝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