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萧的情况稳定,又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不能出来,白宴叶想照顾也无从下手,徐清叶和徐彩萌就商量着两个人轮流去医院守着,趁着这个机会,也让一个月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白宴叶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之后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白萧需要她的照顾。
白宴叶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架不住徐清叶和徐彩萌两个人的热情帮助,硬是把她从医院里赶出来了,白宴叶重新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竟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她似乎真的太久没有出来了,一直面对着的都是医院里洁白的病房,呼吸的也都是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现在即便在空气质量不怎么好的马路边上,竟然也觉得空气出奇的新鲜。
她本想真的回别墅好好休息一下的,但是思来想去还是给张青苒的爸爸打了个电话过去,自从上次在医院一别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对可怜的夫妇了,现在过去了三天时间,想一想,应该是他们给张青苒举办丧礼的时间了,无论如何,她想自己应该去葬礼上祭拜一下这个素未蒙面的善良孩子。
电话在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被人接了起来,紧接着就传来张爸爸沙哑而低落的声音,“喂,你好。”
光是听着这个声音,白宴叶不知怎么的就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内心却怀揣着无比的感恩和哀伤,“你好叔叔,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白宴叶……是张青苒心脏捐助者的家属,那天我们在医院里见过的。”
电话那头是沉默了几秒钟,或许是这个伤心透顶的父亲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白宴叶是谁,又或许是乍一听到自己孩子的名字还有些难以接受,正在调整心情,总之几秒钟之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比之前要清明了许多。
半个小时之后,白宴叶从出租车上下来了,她根据张爸爸在电话里所说的地址来到了位于市郊的殡仪馆,张青苒的葬礼就在这里举行,就是今天。
白宴叶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后,这才快步朝着殡仪馆而去,问了工作人员,便顺着一排挂了写着张青苒名字的挽联的花圈一路来到了举办葬礼的会馆,悲壮哀戚的哀乐声越来越清晰,她终于在会馆里看到了张爸爸和张妈妈,他们坐在家属答谢的席上,白宴叶几乎认不出来这对明明三天前才见过的中年夫妇,这三天的时间,他们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白宴叶难以想象中年失独的他们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
张爸爸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和白宴叶的视线对上,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之后便又去应付前来参加葬礼的来宾,而张妈妈一直低着头,时不时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整个人流露出巨大的悲伤。
白宴叶收回视线,迈步上前,一步步走向摆在祭台正中间的那张黑白的遗照,白宴叶站定在遗像前,她细细的打量着照片里那张稚嫩又阳光的小脸,这是她第一次和张青苒“见面”,她可以想象得到,他生前是一个多么优秀阳光且善良的大男孩,因为只有阳光又善良的人才会有这么明媚不含一丝杂志的微笑。
白宴叶对着张青苒的遗像,真诚且感恩的鞠了三个躬,小声的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离开之前,她把一份信交给了张爸爸。
说是一份信,其实是她在来的出租车上临时写的,并不是敷衍,而是觉得这些话用纸和笔虔诚的写下来,更有诚意,里面还夹了一张现金支票,里面的五十万的现金是白宴叶剩下的所有现金了,她从资料上知道张家的条件算不得很优渥,顶多算得上是个工薪阶层的家庭,这五十万虽然算不上太多,但是足以让这对中年夫妻在桐市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了,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了。
从殡仪馆出来,白宴叶整个人像是卸下了重重的负荷一般,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但是胸口位置还是堵得难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