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一向是唯物主义好少年的随遇已经被最近的霉运逼迫得想要去找个寺庙烧烧香,求个平安符了。
这时,病房的门响了。“进。”
一个30岁上下穿着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随先生您好,我是b公司派来接您的司机,我姓李,您叫我小李就行。我到路口的时候,救护车刚到。您现在有轻微的脑震荡,左腿的伤口很深, 不过并没有伤级骨头,已经缝过针了,现在麻药药效还没有过。我向警方了解了情况,撞您车属于超速行驶,负全责。有现场目击者报案,提供了车牌号,警方正在努力寻找该车驾驶员。对了,您的手提包散落了一些东西,我把现场的东西都装进去了,您需要现在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麻烦你了,小李。”随遇的嗓子有点沙哑。
“这是我应该做的。”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着,刚刚才满18岁的沈安然双手撑在洗脸台上,望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混着刚刚拍在脸上的凉水沿着脸颊从下巴滴落,沾湿的刘海儿更衬托出她的狼狈。
她又做了那个梦,梦里面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爸爸在病床上握着她和妈妈的手时满眼的悲伤,妈妈时长通红的眼睛,那块冰冷的黑色墓碑,妈妈满身鲜血的躺在柏油马路上,那个炎热又令人恐惧着的夏天。
父母为她起名安然,就是希望她能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谁料她却一直生活的不安然。5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母亲消沉了好一阵儿,一年的时间才终于从悲伤中缓过来些许。父亲忌日那天,母亲带着她去扫墓,回家的路上却遇到了车祸,母亲紧紧的护着她,她只在脚踝处留下了一条伤疤,而母亲,却满身鲜血的倒在了柏油马路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大半夜的你站在这发什么呆啊,”沈安薇打断了安然的回忆,安然用手抹了一下脸,用微微沙哑的声音说了句“没事。”然后走了出去。
沈安然躺在床上,点开手机,已经是凌晨2点半了,她今天,哦不,已经是昨天了,刚刚满18岁,她摸了摸床头,姑姑姑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已经不在了,又是被安薇拿走了吧。
沈安然叹了一口气,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这个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对她有着很强的敌意。毕竟她分走了她的房间,她的父母,还有很多原本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东西,包括“沈”这个姓氏。
沈安然原本不叫沈安然,而叫安然,她是被姑姑姑父收养以后才改了名字的。沈安然一直是绵软的性子,经历了接连的父母去世后,在姑姑姑父家居住,姑姑姑父对她都还算不错,沈安薇却是一直不喜欢这个突然而来的姐姐,总是和她拌嘴,尤其喜欢和她抢东西。
沈安然蜷着身子,手又摸到了脚踝处的那道疤,那道母亲用生命换来的疤。她辗转了几次,戴上耳机,点开了一个电台节目的重播,温柔的男声低沉醇厚,又带着点青年人特有的生命力,让沈安然忘记了现实中的一切烦恼。
自从高一那年沈安然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叫时遇的主播,每晚都一定要听着他的声音入眠,在那一声带着点缱绻和慵懒的“晚安”中,沈安然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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