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被扰得心烦意乱,根本没有理他的话,深思许久,道:“请天子诏,派人去叫董卓退兵!”
当时,不止是太后和宦官,连朝中一些公卿大臣也对董卓深怀戒心。因此,何进的意思一传入宫中,何太后马上以皇帝的名义草诏,派“谏议大夫”种邵持诏去拦西凉兵马。
河东与洛阳本来就只隔着一条黄河而已,西凉军出发以后,董卓严令星夜兼程,快马加鞭。这头种邵拿着诏书,紧赶慢赶,等他遇上西凉军时,人家已经过了黄河,到达弘农郡渑池县。距离洛阳,只有一百六十多里了。
种邵持诏命令董卓撤回。后者却质疑,大将军命我火速赶往洛阳,怎会有诏书命我半道回军?必是中常侍矫诏所为!因此拒绝奉诏,继续引军往洛!种邵一见苗头不对,顾不得天使仪仗,只带几个亲随,纵马奔回洛阳报信。
“这里是广宗?”马背上,风尘仆仆的朱广凝视不远处那座县城,仿佛回到了当年并州狼南下助剿之时。
张辽扯着躁动不安的战马,以非常肯定的语气道:“没错,是广宗!那时我们的营地就扎在这外围,成天巡逻送信!”
广宗在巨鹿郡,再往南出了魏郡,就可以渡过黄河,进入河南地区了。
“校尉,从拂晓行军到现在,弟兄们粒米未进,步军都快跟不上了。今天,就不等天黑了?”高顺喘息着建议道,骑马,也是个力气活啊。
朱广回身望去,连云中少年们都难掩疲倦之色,步兵的辛苦可想而知。尽管,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洛阳,但如果不顾及士兵的劳苦,谁替你卖命?遂下令就地扎营,饱食休整,昨日再出发。
士卒们闻讯,总算是松了口气。强打起精神,扎营挖灶不提。
趁着营帐未起之时,朱广将手下几个司马军侯召集起来议事。
“陈忠呢?”
“想是安排巡逻去了,等等他?”冀州地界不太平,尤其是这一带,黑山贼频繁,不可不防。
“算了,不等他。”朱广席地坐下,对他的军官们道“只要进了魏郡,黄河就不远了,按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半个月左右,就能到达洛阳。这些日子,弟兄们都很辛苦,你们回去要晓谕士卒,再苦,也就是十几天的事情。只要到了京师,到时候就是朝廷供给粮饷!”
众军官应下,其中一个步军司马笑道:“弟兄们就是冲着这个,拼了命地往洛阳撵啊。”
“那是!等到了洛阳,咱也看看天子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模样!听说那洛阳城墙高数十丈,从上往下看能把人吓出尿来!”
正说话间,陈忠引着十数骑奔过来。中间夹着一个身着常服的人。到了近前,他跳下马来,瓮声道:“校尉,这人说是你的亲戚!”
此话一出,军官们都感疑惑,校尉在这里还有亲戚?
那人上得前来,也就十六七的模样,长得还挺标致,收拾得也利落,盯着朱广看了好一阵,才试探着唤了一声:“朱兄?”
站起身来,也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这谁啊?我亲戚?
见他这副神情,那少年笑道:“校尉如今显贵了,倒忘了故人!”
朱广是真想不起来哪有这么个故人,问道:“你是”
“祁县。”少年吐出这两个字来,颇有些得意的形状。那嘴脸看得军官们真想上去抽他,祁县就祁县,得瑟什么玩意?话说,祁县在哪?
朱广仔细一想,突然瞪起了眼:“你是,王凌!”
“哈哈!兄长,多时不见了!”王凌上来就拉了朱广的手,亲切得很。
朱广的舅舅贾淑,膝下只有一女,嫁给了太原祁县王家。王家的家长,唤作王充,有两个儿子。长子王晨,是朱广的表姐夫。次子王凌,就是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