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漂亮的陶钵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曲线,优雅的降落在大殿的地砖之上,如同之前的数个陶器一样,粉身碎骨,怕是再也找不回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了。谁也数不清,这是田辟彊摔碎的第几个物件了,恐怕下一个也很快就遭遇同样的命运。
但是,似乎是累了,他毫无形象的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敞开的大门,望着大门之外一方天空,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一个宦人走到大殿门口,往里面伸了伸头,看见田辟彊毫无形象的坐在那里,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正在犹豫的时候,被田辟彊叫了进来。那宦人只能硬着头皮进的殿去,找到一块可以下脚的地方,拜见田辟彊。“大王,苏秦求见。”
“他怎么来了?”田辟彊问道。事实上,他对苏秦虽然印象深刻,但是苏秦能够劝走田婴离开那一幕,也让他甚为恐惧。可以想象,整个齐国朝野都没有办法的庞然大物,苏秦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乖乖离开了。这纵然说明他能力出众,也让人不寒而栗。这也是田辟彊为什么一直都不敢太过用他的原因。
“上卿大人,想必是赵国之事而来。”宦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呵,又是一个来劝寡人的吧。”田辟彊笑道,显然,最近他已经听够了一些话,比如劝他从燕国撤兵,比如劝他和燕国讲和,等等。这些人看似忠心耿耿,可是骨子里对他田辟彊,却未免有些抱怨。若不是他一意孤行,齐国到也不会陷入这样的泥潭之中而不能拔。
“罢了,让他上来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寡人接着就是了。”
“喏。”宦人边退便流冷汗,心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趁着田辟彊还未累及无辜。
当苏秦进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满地狼藉惊讶,没想到赵国出兵一事,给田辟彊带来了这么大的刺激。他恭敬的行礼,看向毫无形象的田辟彊,忍不住说道:“大王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毫无形象的坐在地板之上,若是传出去,定然以为我齐国已经沦入斯地,对于军心士气,可是大大不好。”
“军心士气?呵呵。”田辟彊摇摇头,冷笑两声,“上卿拜见,可是有事?”
苏秦将袖中的竹简抽了出来,见没有宦人,只能自己递到田辟彊手中,“匡章将军来报,赵军暂时在下都驻守,根据细作传来的消息,恐怕暂时无进攻的意思。”
田辟彊结果竹简,仔细看了一遍,将竹简随便扔到几案上,背着手,背对苏秦,淡淡问道:“上卿大人以为,赵国人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臣下以为,赵军和燕军之间,定然有些嫌隙。”苏秦恭敬的答道。
“哦?比如说?”
“市被和乐池。”
田辟彊背着手,走下台阶,慢慢踱到苏秦旁边,说道:“上卿大人,不妨直言。”
“喏。”苏秦整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公子职此次复国,据说是赵王亲自允诺的。赵国为何如此热衷此事?臣下看来,无非是两件事情,其一,就是公子职复立,那么燕国以后定然要和赵国结盟,赵国就对自己的北部边境高枕无忧了。甚至可以联合燕国,对我齐国施压。如今,楚国和我国断交,齐国的生存环境着实堪忧,加上燕赵结盟,共谋齐国未必不行。”
“嗯。”田辟彊点点头,“着实可虑。”
“其二,赵国正在厉兵秣马,意图非常明显,就是中山。中山当然也不是傻瓜,此时此刻,群臣估计已经在谋划找援兵了。秦国是不可能了,韩国巴不得追随赵国,魏国战战兢兢,这几年接连战败,土地日趋缩小,轻易也不敢招惹赵国;楚国和赵国刚刚结盟,不可能翻脸。选来选去,中山只能找到我们齐国了。”
“大王觉得,我们应不应该插手此事呢?”
田辟彊刚想回答,却又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