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震慑心魄的雪崩过后,雄伟的天山恢复了平静,就连平时如刀的冷风也偃旗息鼓了。
陈铮此时被捆绑在一根笔直的松木质的朝天柱上,柱子的顶端飘扬着黑白相间的布条。陈铮充满绝望地看着远方,此时的他已经无力挣扎了,可怜的像一只待人宰割的羔羊。
陈铮承认自己是一个职场l一ser,此时脑子里翻江倒海般的回忆着,像过电影一般。以前都是埋怨自己命不好,现在连埋怨的机会都没了。
陈铮是一个早产儿,是温室里,不,是保温箱里长大的一员。人生的就是这么不公平。后来,五岁那年父亲和村里的王寡妇私奔了,母亲绝望的扔下陈铮远走他乡。陈铮到现在都明不明白,王寡妇那么丑为什么父亲还要和她私奔,长大后的他明白了,媳妇都是别人的好。
失去父母的陈铮只能跟着爷爷一起生活,生活在大山里的破屋子内,爷爷一边靠几亩薄田和捡垃圾将陈铮养大,上大学,最后爷爷积劳成疾病逝。等陈铮从千里之外的帝都赶回山里的时候,爷爷已经下葬了。陈铮一个人坐在老家破屋子的门口,那天晚上没有星星。过了一天,陈铮回到北京的公司,赶上了公司大裁员,陈铮是不幸中的更不幸的那一位。
后来找到一家小公司工作,工作三年一直没有升迁,内部勾心斗角,精力都用在如何保住自己的职位,而不是如何拓展工作。久而久之,陈铮厌倦了。他不明白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在工作中浑浑噩噩,在生活中疲于奔命,在爱情上一味迁就。后来在一个微信群认识了几个驴友,经过了半年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辞职!而女友,挂上了高富帅,与之分手。
想到这些,陈铮更加绝望了,甚至没有了胆怯,觉得死了也好,解脱。但是,没想到死还要闹这么大的阵仗。
一大群牧民来围观将死的陈铮,这次以活人祭祀山神还是二百年来头一回,他们都很好奇,当然也很麻木。死的又不是自己,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看出殡不怕殡大,事不关己永远愿意做一个看客。
赛尔旦族长手持古铜色的飞狼手杖站在人群的中央,那双好似永远都睁不开的小眼睛盯着陈铮,口中叽叽咕咕的念念有词。一个手持胡刀的大汉走到陈铮跟前,他壮的像一头牛,强有力的手似乎可以捏碎陈铮的脑壳。
古丽和爷爷艾尔肯站在人群的后面,古丽可怜地看着将死的陈铮,艾尔肯干瘪的手紧紧地攥住古丽的手,表情更多的无奈。
天上白云浮动,逐渐的变成灰黑,越来越多,最后如同浸满墨汁的棉布。围观祭祀的牧民们开始变得不安起来,过了片刻,平安无事,又放下心来。
赛尔旦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举起飞狼手杖,目光中杀死腾腾,手杖的飞狼头开始飘出淡紫色的烟雾,逐渐弥弥漫开来。
手持胡刀的壮汉似乎明白了赛尔旦的意思,扬起锋利闪着寒光的刀过了头顶,壮汉猛地朝陈铮砍来。
此时安静极了,陈铮紧闭眼睛,似乎听见了刀锋划过冰冷的空气的声音。
突然狂风大作,天地混沌,雪沫飞扬,四周一片苍茫白色,围观的牧民们惊慌失措,趴在地上。持刀的壮汉也慌了,晃悠悠地站在原地。
赛尔旦大喊:“山神震怒了,快跪下向山神谢罪!”
围观的牧民们齐刷刷的跪下,不断的磕头,口中念着祈祷词语。赛尔旦用手杖支撑着地面,向持刀壮汉指了指陈铮。
持刀壮汉再次扬起胡刀,疯狂的雪粒撞击着持刀壮汉的身体和钢刀,嗒嗒作响。手起刀落,再次劈向陈铮。
天色瞬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狂风依旧,仿佛整个世界已经被黑暗吞噬。接着就是“轰”的一声巨响,山体剧烈的颤动。
过了大约三分钟,天开始逐渐恢复了光亮,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