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潘多拉腹地果然广阔。往下俯瞰,但见青影连绵,奇峰叠峙。或有薄雾朦胧,或有飞瀑倾情,或有渊薮凝眸,或有幽壑沉醉。将所有的鬼怪灵精,隐匿于潘多拉的香艳胸怀。
龙一笑欣赏这神奇壮丽的景色,突然想到飞机失事前的那番情景,不禁余悸复生,抱紧了花未落。这时,他才感到自己真的太渺小太低能了。在壮丽而神奇的自然界,万物生灵不过是体形各异大小不一的玩偶而已,机械地生长,机械地消亡,由更高一级的生命操纵,就像现在花未落操纵着他。
正在愣神,神鸟突然收束长翅,头往下扎,一个倒栽葱。动作变化太快,直让龙一笑猝不及防。
龙一笑的双臂从花未落的脖颈滑脱下来,径直往下坠沉,除了刮脸的空气,再无救命稻草可抓。
往下看是一片怪石林,在一个无名的山峰上。
那怪石林越来越近,越来越可怖,到了后来,竟是一群怪兽,狮头虎身,大如猛犸,凶赛狴犴,见有猎物从天而降,龇牙争斗,蹿纵数米,吼叫迎接,犹如排山倒海。
眼看就要落入怪兽之口,这时,一道雪光追赶而至,借风提力,继而扶摇直上。
“感觉如何?怎不见你尿了裤裆?”
“文明需要厕所!”龙一笑瓮声瓮气,颇为不悦。
花未落又是逆天而笑,“哈哈哈,胆子果然不小,看来苍天真的有眼。”
等到天际云霞欲燃,红盘西坠,花未落连嚷口渴,落到一处山坡,要龙一笑在此处等候,她去找水。龙一笑点头,不忘叮嘱快去快回,并说眼看太阳落没,天黑之前还想再赶一程。
神鸟花未落满口应允,笑言此去没有撒泡尿的时间长。龙一笑听后,揶揄其言语粗俗,望着落日余辉中鹰影起伏,竟有些说不出来的况味。
“野马舞风。”
“虎兕出匣。”
“踏雪寻梅。”
“争舟走渡。”
……
置身这狂野的山岭,龙一笑念起午不醒所授五形拳心诀,连出四个招式,舒散筋骨,收精敛华,倒也给孤独一个勇敢的陪伴。练过拳脚,收身打坐,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眼见那西天绯红的云霞越发惨淡,花未落还没有回来。
龙一笑焦躁不安起来,这时忽然刮起一阵怪风,飞沙走石,接连摧折数棵树木,似有山魈作祟。“呜——呜——”松涛哽咽,听来十分瘆人。
树摇,虎遁,猿啼。龙一笑右眼皮连跳数下。
“神鸟先生,你还好吗?你在哪里?义鹰,快给我回个话。”风力太大,噎人喉嗓,龙一笑紧紧抱住一颗大树,几乎扯破嗓门。
没有回应,只有风灌满肠。
连喊数遍皆无应答。所好怪风很快停歇下来,龙一笑背贴树干,滑落于地,这时,突然听到:“你这个傻瓜,我把你引入死路,你还担忧我的安危,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神鸟先生!神鸟先生你在哪?”兴奋有余,龙一笑双掌击地弹身而立,四顾寻找。
“我在这,你往左前方看。”
左前方不远有一山松,苍劲,笔挺,一字钻天,寥寥几根斜枝。花未落正是立于这颗山松过没?你连自己快死了都不知道啊,哇唔,哇哈,哇……”
这群乌鸦尽是吃货,哪管人情世故礼仪文明,领头乌鸦诡谲而笑,接着,众乌鸦随之起哄。
“你们不是早就饿了吗?还楞着做什么?!”那只领头乌鸦低声吩咐。这时,乌鸦们大声呐喊,挥舞利爪,齐头并进,向龙一笑俯冲过来,看架势,瞬间便能将他撕成碎片。
龙一笑几乎没有心理准备,大喝一声,“别乱来!”话音未落,举枪朝天叩动了扳机。
他本无意杀戮,因此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