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会投其所好地攀关系,不会分享自己的兴趣,不会大起大落地倾诉自己的情绪·····
于是渐渐地他发现,反过来,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也是一样的。
(到底是哪里的差异?)
没心没肺的天浩,冷若冰霜的沐雪,柔弱易羞的玉宁,随性而为的子南,还是那个装模做样的临风·····
无论性格再怎么特立独行,某方面甚至达到某种难以接受的程度,在班中都不会被人所忽略。
唯独自己,能在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中,体会到真切的淡漠。
正如那场空之灾变,那废墟之中,他在其他幸存者中所感受到更次一筹的冷意。
(路人吗?)
驻足红灯路口旁的人行道处,盯着橱窗中那张平静到令人莫名恐慌的面容,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或许,路人看起来都比自己正常吧?
(况且,我到底确实拥有着什么?)
天浩?会和自己谈笑,此时的他并不在身边。
父亲?远赴它国,除了留下的账户定期多出的存款,长久未见得面容几乎陌生到难以回想起来。
午间的少女?温柔······到太虚无缥缈。
现在的生活?经历空之灾变的他也无法相信了。
低低头,蓦然发现,自己真切能把握在手中的,只有手中的游戏······
“也就是你这种性格,才永远只会是一个路人!”
(是这样吗?)
路人,就是那种无关紧要的人吧?
如果有一天,自己消失了,有人会为自己哭泣吗?
有没有人会记得自己的长相?
或者说,有没有人会记得自己存在过?
最后,他发现,刚刚路过的“路人”,他竟然没有一个记得。
既然是路人,他怎会有兴趣,怎会有闲心去记得?
(真是,讨厌的事实呢······)
明明炎热到仿佛要将路面的行人蒸熟的六月天,崎元只感到浑身一阵冰寒刺骨。
(好冷。)
“是不是觉得?能够真切死在那场空之灾变,要更好一些?”
一道回响,自脑海深处忽然响起。
“!?”
“是不是觉得,自己还真是那么多余?”
崎元突然发现,他无法再控制自己。
这种感觉,仿佛在一瞬间,自己的身体被禁锢了。
“咔嚓······”
一道仿佛旧式钟表的秒针划过刻度而定格的声音,充斥着无尽古老与沧桑的意味骤然从天际响起。仿佛层层渐远的波浪般,回音连绵,经久不息。
与此同时,崎元眼中所见的光景,五彩斑斓的色彩仿佛被某种溶液稀释了般,一点点变得淡化,如同临近报废的老旧黑白电视画面,沦为一片片深浅不同的灰白。
红灯指示表的倒数停在00的位置,却不再继续亮起下一抹绿色······
一辆白色的法拉利正向对面冲驶,原本高速旋转的轮胎却如同按下了暂停键,一整辆突兀地停在路口中央······
眼前的几名女生保持着谈笑张嘴的姿态,一动不动······
远处被狂风拍打的树木保持着倾斜的状态,漂浮在半空的树叶如凝滞在胶体之中,永无落地之时······
原本如电影般播放的一切事物,在那仿佛指代时间流逝的天音响起的同时,如同电闸跳闸般失去动力,停止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异变带来绝对的宁静,令得整片沉寂的天地犹如失去生机。
“这是?”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