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在下也相信,王大哥是个磊落英雄!” 刘秀笑了笑,转过头,继续大步朝门外走,“至于去哪,王大哥不必担心。我舂陵军虽然伤筋动骨,一心想走,官军未必拦截得住。沿着育水可以直抵新野,然后弃了新野、新都,蔡阳,从舂陵接上家人,直奔南郡便可。荆州牧鲁严新败,未必有实力拦阻我等。而南郡向西,山高林密,足以寻一个类似于绿林山的地方安身!”
“这,这如何使得!” 不仅王常一个人听得目瞪口呆,下江军二当家成丹,三当家张卯和四当家臧宫,也都瞪圆了眼睛,咋舌不下。
在他们原本的预想中,舂陵军即便放弃了棘阳,也有新野、新都、湖阳等地可供安身。跟前队官军一座城,一座城地纠缠下去,即便到了明年夏天,都不至于将家底折腾得一干二净。而到那时,下江军只要稍稍给出一点好处,就足以将走投无路的刘縯等人,招募到帐下。回过头,大伙再趁着朝廷的前队官兵已经被耗得筋疲力尽,挥师迎战,未必就不能再创造一次奇迹,将甄阜、梁丘赐、岑鹏等人杀得落荒而逃!
而现在,刘秀居然告诉他们,舂陵军认输了。非但要丢弃棘阳,连其他几座刚刚攻克的城池,也一并“归还”给官军。然后掉头逃离南阳郡,一路跑到南郡西部山区去做流寇!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前队的官兵不需要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将半个南阳郡尽数“收复”。同时也意味着,下江军将成为整个南阳郡内唯一值得忌惮的“反贼”。而宜秋聚的位置,却比舂陵距离宛城,近了一大半儿。官军兵不血刃夺下了舂陵,只要继续向东一卷,就可直接插到下江军身后。紧跟着,宛城再派一路兵马前后夹击,用不了费太多代价,就能让下江军灰飞烟灭!
“怎么使不得?”刘縯忽然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回过头,大声反问,“刘某是舂陵军的大当家,岂能不为麾下弟兄着想,只顾着争一时之意气?不打了,不打了,怎么打都不可能赢。大新朝气运未绝,我等再怎么折腾,也都是枉费力气。还不如寻一处高山,快快活活地去做大王!”
“刘伯升——!” 王常扯开嗓子怒喝,双手在身侧开开合合,真恨不得拔出刀子,直接给对方来个透心凉。
他先前所谋,充其量不过是多吃两碗饭。而刘縯和刘秀兄弟现在所谋,却是直接掀了桌子!什么要为麾下兄弟们着想?分明是惹了祸后直接跑路,将后果全都丢给别人来承担!什么不能只顾着争一时意气?分明是怪下江军不肯出手相助,就直接将官军引向了宜秋!
然而,为麾下弟兄们着想这个理由,先前却是他王常亲口所说。棘阳已不可守,也是他王常的“金玉良言”。 如今,刘縯和刘秀,非但完全按照他王常的意思去做了,并且做得更加干净利索。他王常,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对方,去指责对方不能如此任性妄为?!
“颜卿兄,莫非还有其他见教?!” 刘縯常年在江湖上行走,对杀机非常敏感,然而,他脸上却没露出丝毫的畏惧。笑着停下脚步,大声回应,“若是没有,就不必远送了。颜卿兄公务繁忙,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咱我们这些丧失了斗志的人身上。他日若是遇到麻烦,不妨去南郡找我。贵部如果肯来,刘某一定会扫地相迎。贵部如果想退进山中,刘某也愿意舍命为贵部断后!”
“刘伯升——,你,你怎能如此,如此无赖?” 王常被气得直打哆嗦,却找不到一句恰当话来应对。刘縯最后那两句说辞,也是原封不动照抄他的。他当初从明面理解是什么意思,对方从明面上解释,就是什么意思。他当初保藏了哪些祸心,对方肯定也是一模一样!
“伯升兄,文叔老弟,马王爷,恩公,请都留步,且听成某一言!” 眼看着王常就要被对方活活气吐了血,下江军二当家成丹果断抢上前一步,大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