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何首乌,顺路去药店买了些白蜜,混在药里吃了,据说可以大补。郎中说,三哥失血过多,急需用这些东西回复元气!“
“郎中,郎中说刘三儿,说过文叔几时能好起来么?”听对方提到了刘秀的病情,马三娘顿时就将所有心事忘在了脑后,轻蹙眉头,低声询问。
“郎中说,最少也要两个月才行。”阴丽华想了想,低声回应,“并且不能乱动,不可情绪大起大落。否则,一旦留下病根儿,这辈子都很难去除!”
“该死!”马三娘听得心焦,忍不住低声喝骂,“姓王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如果刘三儿落下什么病根儿,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一定让他们个个不得好死!”
“应该不会的,三哥人那么好,一定福泽深厚!”阴丽华的小脸儿上,瞬间又写满了担忧,仿佛受伤难愈的是自己的骨肉血亲一般,“三姐你也不用急着去跟他们拼命,我,我听说,这次皇上是动了真怒。着令执金吾严盛,将弩弓的来历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说过的话多着呢,什么时候跟他自己的族人认真过?”马三娘撇撇嘴,对阴丽华的幼稚想法不屑一顾,“王麟跟他的关系再远,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王字。而刘三儿,不过是个平民百姓!”
“可我听说,为了这件案子,京兆大尹都换了人。”阴丽华身在官宦之家,消息远比马三娘灵通,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低声反驳。
“京兆大尹换人了?换了谁?”闻听此言,马三娘的精神顿时就为之一振。
原京兆大尹王硖是王麟的堂叔,办自家哥哥和侄儿的案子,肯定不会太上心。而换一个新的京兆大尹上来,即便是为了给皇上一个交代,恐怕也得多少做得认真一些。
“是茂德侯甄寻!他父亲是广新公甄丰?”难得能跟马三娘正正经经说一次话,阴丽华想都不想,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打听到了消息说了个痛快,“这件事,追查归执金吾负责,审理归京兆尹,皇上还命令国师刘歆秀在一旁监督,平阳侯府想打点,同时将三方都打点通畅,也没那么容易!”
“是缺德侯?”马三娘的面孔,却迅速被笼罩寒霜笼罩。右手轻轻按住腰间刀柄,低声沉吟,“怎么会是他?那人做过的坏事,只会比平阳侯多,绝不会比平阳侯少。让一头老狼来查办豺狗,怎么可能秉公处理?你们那个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茂德侯很坏么?还是他招惹过三姐你?”阴丽华听得满头雾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这长安城中,从上到下,就没几个好人!”马三娘心中,刹那涌起当年自己和哥哥被官兵追得走投无路的过往,目光变得凌厉如刀。“朝廷上下,从根子都烂掉了。换谁恐怕都一样!”
“可,可,可孔将军,扬祭酒他们”阴丽华不敢相信她的结论,扬着单纯的面孔,小声抗议,“孔将军和扬祭酒都是好人。招揽邓禹到帐下大司徒也是好人。还有,还有三哥,朱佑,严光他们,他们将来也要做官的,他们几个都是好,三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吓人?!”
“对啊,他们将来也要做官的!”马三娘忽然咧了下嘴巴,惨笑着摇头。
突然而现的凄凉表情,将阴丽华给吓了一跳。后半句话,本能地憋回了肚子里。马三娘却难忍心中酸涩,又摇摇头,叹息着道:“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刘三儿将来也是要做官的!一个贪官的死活,关我马三娘什么事情!”
刘三将来是要做官的,而她今天又从许三娘变成了马三娘。做了官儿的刘三儿,就要替皇上四处剿平叛逆,擒杀盗匪。而她马三娘,就是躲在皇上眼皮底下的最大“盗匪”!
三年来的养尊处优,她几乎都将自己原来的身份给忘了。也忘记了与刘秀两人之间那条巨大的鸿沟。而今天,那条鸿沟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