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又是一连串低低的惨叫,“哎呀,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这回真的出血了!”
“怎么回事?”邓晨连忙低头,只见自家小舅子刘秀跌坐于地,两行鼻血,正顺着嘴唇缓缓下流。“你,你怎么鼻子真的出血了?”
刘秀手捂着鼻子,哭笑不得,“还不是你刚才推门撞到朱祐,他又一脑袋顶在了我鼻子上!哎呀,这血,这血还真的止不住了。严光,赶紧再给我取点冷水来。”
闻听此言,邓晨心中恼怒和焦躁,顿时全都化作了怜惜,赶紧蹲下身,在刘秀的鼻梁上用力捏了几下,低声说道:“不行,光用冷水不行!恐怕得用白葛来堵一下才行,否则。”
话音未落,刘縯已经一个箭步杀至,抬手推开他的肩膀,低声数落,“伟卿,你别听他装可怜!今晚的账,必须跟他们几个算清楚!”
“啊?”邓晨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刘縯和自己相继上楼的目的。赶紧将面孔板紧,装出一幅公事公办模样,沉声附和:“对,你们几个,今晚谁都甭想蒙混过关。伯升,刚才到底怎么一回事?刘秀脸上的血,到底从何而来?”
“你自己去看!”他不提则已,一提,刘縯的脸色愈发阴沉。手指朝床榻奋力一戳,低声断喝:“小小年纪,居然自作主张窝藏起了贼寇。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啊!”饶是心中已经有所准备,邓晨依旧忍不住惊呼出声。连忙丢下刘秀,快步来到床榻旁,拉开帐子细看,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横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的血污已凝成黑色,“他,他是马子张?他,他,他到底死了没有?”
“若换做别人,恐怕早就死透了,这马武的命倒是硬的很。”刘縯冷哼一声,:“估计是怕黄泉路上太寂寞,等着我们跟他做伴呢!”
“大,大哥,我们,我们也是被迫,被迫的!”刘秀c严光等人听得此言,也知道今天闯下了大祸,皆局促不安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就在,就在郡兵第一次上楼的时候,马,马三娘忽然带着马武闯了进来。我们,我们打,打不过她。也,也看着他们兄妹着实可怜”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啊?”邓晨猛然回头,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怎么责怪对方才好。
眼下,哪里是可怜别人时候?包庇贼寇,按罪当诛,刚才就差那么一丁点儿,自己c刘縯和楼下刚结识的几个兄弟,以及各自的家族,都会陷入一场巨大的无妄之灾中!只消那县宰岑彭闯进这屋,发现了床上的马武,到那时几个人真个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死也是死了。
想到这儿,一股怒气顿时直冲脑门儿,邓晨撩起一脚,他自家侄儿邓奉踹倒在地“去死!叫你跟着瞎起哄!叫你跟着瞎起哄!明天一早,就给我滚回家去!长安城你不要去了。再去,指不定还闯出什么祸来!”
“叔父,叔父,这里头我辈分最根本没人听我的啊!”邓奉被踹得好生委屈,又不敢顶嘴。只能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他们都比我大,为啥你每次都只打我一个!”
“怎么,我打你还打错了?”邓晨闻听,心里头的怒火愈发汹涌而起,拎起两只蒲扇大的巴掌,冲着自家侄儿屁股上狠扇。
“罢了,回头再找他们算账吧!”刘縯做事极讲道理,不忍继续看邓奉一个人受罚,上前半步,抬手拉住邓晨,“这会儿就算打死他们几个,也洗不清咱们窝藏贼寇,对抗官府的嫌疑!赶紧想办法帮我把马武挪走,否则,万一岑彭去而复返”
“岑彭肯定不会去而复返!”话音未落,刘秀已经快速接口。“眼下,客栈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兔崽子,你还长本事了是不?”刘縯气得忍无可忍,冲过去,抬手便抽,“不会回来!你怎么知道岑彭不会再回来?你又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