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泽曜,我喜欢你,已经三年了。”顾纯情低着头,嘴唇紧抿着,说出这句话,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这是她鼓起很大的勇气,完全豁出去了,才好不容易开的口。
话脱口而出,她的脸就‘刷’地一下红了,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股脑地往脸上冲,那火烧火燎的感觉,让她如坠炼狱一样的难捱。
等待权泽曜回应的时间里,她那垂在身体两侧,有些发僵的手指稍稍颤了下,直至指尖渐渐泛了白。
对她来说,等待答案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末日般煎熬。
她紧张到不敢直视权泽曜的目光,一颗心巨烈地跳动,简直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片刻后。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一句冷绝的话自头顶响起,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是权泽曜回应了她。
她浑身僵住,心跳仿佛在这一刻骤停。
一股恶寒从脚底顺着她的背脊直往上蹿,直至将她周身包裹。
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非常艰难地抬起头来,脸上的红晕已然褪去,只剩一抹狼狈的苍白。
权泽曜正看着她,那白皙英俊的脸上满满都是讥讽,神色间更是充斥着对她的无比厌弃。
讥笑声顷刻之间爆发
注视着权泽曜那双犀利的眸,她的心揪着一样的疼。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她感到心力交瘁。
倒抽一口气,顾纯情猛地睁开眼睛。
周围漆黑一片,没有讥笑声,没有权泽曜,而她,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身上紧紧裹着被子,汗水已浸透她的睡衣,睡衣粘在身上的感觉,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又是这个梦!
五年来,同样的梦境如同鬼魅一般纠缠着她,怎么都不肯放过她。
她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用了很长时间才稍稍平复了心中杂乱的情绪。
然而,梦中的场景早已在她的内心深处扎下了根,即便她一时能够摆脱噩梦,可一旦入睡,那场景就又可能在她的梦里重现。
五年前,权泽曜当众拒绝了她,那时,面对她的表白,权泽曜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丢给她的是一句冷冷的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的语气是那样狂傲不屑,深深地刺痛着她身体之中的每一根敏感神经。
之后,她就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大笑声给彻底淹没了,那些笑声,那些嘲讽她的人的脸,就像是一个个魔咒,已经如影随形地伴随她五年。
这五年时间里,她经常会在同一个梦境中惊醒过来,尽管她此时此刻就身处权泽曜的家中,睡在权泽曜的床上,但她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
嫁给权泽曜,成为权太太,这才真的像是一场梦。
重重地叹息一声,她下床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房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踹开。
她心头一抖,眼神立刻朝门口望去。
昏暗中,一个人影将门甩上,大步朝她走过来。
那人影高大,身形微微有些晃动。
人还没靠近,顾纯情已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他又喝酒了。
自从她嫁给权泽曜,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这个男人没有一个晚上是清醒着回来的,他差不多都在半夜回来,而且动静非常之大,完全是不把她吵醒誓不罢休,不管她睡得有多沉。
更多时候,权泽曜一回来就是倒头便睡,有时他睡在客房,有时在书房,偶尔会进卧室,但同睡一张床时,他却不曾碰过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