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中,人多嘴杂,父王就别管我是听谁说的。”玄嵋只管笑眯眯的扯旁的,心知他不会在这种地方,跟自己细究这些。
镇南王目光一滞,想说些什么,到底未有开口,偏巧此时门外来了传膳的丫鬟子,得了允许掀了屋帘进来。
因算是镇南王回府后真正的第一顿膳,田妈妈老练心细早有准备,一早便吩咐了人准备些丰盛,又不怕在火上反复温着,容易被煮烂了的膳食,这会儿依次端了上来,满当当的摆满八角仙桌。
“入座吧。”镇南王淡淡的道。
玄嵋姐妹二人皆应了是,便挨着镇南王坐在了其右手边,玄嵋知道他果不其然是要将这事给撂下来了,也就从容的当真用起餐来。
反倒是一边的玄苒,只觉浑身都不自在,她有心同一向不甚亲近的父王,布几筷菜肴,又疑心做了后亲近有余显得规矩不足,踌躇之间,席上已经寂静无声的用了好半会子膳食。
玄嵋是当真腹中空荡荡,她吃到一半,觉得已有七八分饱了,便招人服侍着洗了手漱口,才不紧不慢的说。
“父王一大早匆忙回来,还没有见到外院等候的人吧?”
镇南王虽不妨她会关心外院的事,还是颌首道:“我风尘仆仆,尚未来得及。”
玄苒微愣,她印象中父王是从未有过,和她如此稀松平常似的对话过的。
就听玄嵋接着不经意似的提起:“武安侯府的侯爷和侯夫人,昨儿个一早就来了,听田妈妈说武安侯被一位付副将给挽留了下来,如今应当在外院等待您接见。”
“武安侯?”
镇南王忽而听到这个封号,眸色带了点子狐疑,并非是他不知此人,实在是这武安侯是水利上的官员,在朝廷中与他并非一派,平日里又不甚在他门前来往,因此乍一听到还有些耳生。
他沉吟片刻,将手上的筷子搁了,净了手起身。
“我去一趟外院,让田妈妈在正院等着,我有事吩咐。”
“是。”
玄嵋姐妹二人垂了手,送镇南王出了门,才各自回了位子,“阿嵋,你说什么武安侯府,你几时和武安侯府的人,这么热络了?”
玄苒并非迟钝,她不是听不出玄嵋忽然提起这话,是在父王面前,替武安侯府提醒说话。
“没什么交情,只是我单纯看武安侯夫人面善,想着帮帮而已。”
玄嵋只是笑笑,余光却往外院的方向一睹,她当然不是因为这种原因,可如此一提,之于她而言不过是顺口之劳,可结果对于武安侯府,对于她自己,都是大有益处,又何乐而不为呢?
刘管事侯在文芳斋外的茶厅里,一早就得知王爷等会子回来,便有了话回给厅里候着上门的几位贵客。
“请几位稍等片刻,王爷过会子就过来了,先用着些糕点茶水的。”
他话音一落,付思三先大爷似的翘了二郎腿,将面前的热气腾腾的茶盏,往旁边一推,微皱了眉囔道:“刘管事实在是越发小气了,我前些日子才听说,王府里头又新得了些下头庄子送来的桂花酒,说是顶好的金桂酿成,你怎这么小气,只给人上茶水。”
刘管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无奈的忙道:“付爷,您可莫要提这些个要求了,免得王爷回来瞧见,又要鸡飞狗跳。”
“你少唬我,当我不知道?这桂花酒淡口的很,只是香却不醉人,我不过当个玩意儿尝尝而已,纵然王爷回来,也是如此!”付思三不依不饶。
听到一旁闭口品茶的武安侯,闻言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心中琢磨起来。
虽是不合时宜的事儿,可让镇南王瞧见怎会鸡飞狗跳?
想必这付副将虽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是当真得王爷看重,不然又岂会同他关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