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岭南巡抚夫人虽有些言辞过激了些,可你们两个都是孩子,被长辈说教两句,也该听着才是。”见人走了,郑二夫人立时跟活过来了似的,嗔怪道。
“我虽幼年丧母,可家中仍有长辈在,就不劳郑二夫人费心了。”
玄嵋正气结于心,见郑二夫人这么个喽啰,在这没深没浅的招惹她,脸上一冷,不冷不热的呛了回去。
郑二夫人这还是第一次,同玄嵋当面对面的打交道,她脸上挂不住,心想这二小姐怎么跟个刺头一样,怎么说都抚不顺溜,也不怪巡抚夫人乱说,和大小姐确实是差之甚远。
便扭了头,央一声:“大嫂!”
她这话无非就又是祸水东引,可那说话的语调,却怎么都不像是个三四十的人,和她那张到底有了年纪的脸,实在难以相配,让身边的玄嵋连带着武安侯夫人俱是一抖。
武安侯夫人不着痕迹的挣脱了郑二夫人的手,她挪开两步,冲着玄嵋过来。
想了想,略微弯下腰身,抬手在玄嵋的头顶一摸,“好孩子,你是好孩子,你姐姐也是。”
她的声音极柔,除此之外,却是什么训斥的话都没有说了。
玄嵋本下意识的一躲,听见她这话,反而松软下来,她不用抬眼太多,就能同弯腰了的侯夫人对视,那是一双认真不带任何歧义的双眸,带着些玄嵋想不明白的温柔之意,柔柔脉脉的拘在其中。
“二姑娘,小的已将岭南巡抚夫人送出二门了。”田妈妈侯在门口,忽而提醒道。
玄嵋如梦初醒,抬眼在四周一打量,刚才事急,这才有功夫好好去看,这么一看,才发现厅中的人也并不算少,可俱是夫人,除了她和姐姐,只有一位年纪稍长些的姑娘在,正是方才帮她说话过的那一位。
本受了父王指命接待着陪客的路姨娘,不知又怎么了,从开始就缩在花厅的一角,丝毫没有出过风头,倒是难得老实,却又没有乖巧在合宜的时候。
玄嵋受了田妈妈提醒,略微将眉一扬,心中有了盘算,就径自朝着路姨娘的地方去了,笑着道:“姨娘原来也在,恕我疏忽没能瞧见姨娘,这会子就得劳烦姨娘多辛勤些,陪几位夫人们说说话。”
她大方得体的说,话里头似乎也并无甚么讥讽的深意,路姨娘刚才成功的避开了巡抚夫人的交锋,正懊恼自己上来就得罪了冯四小姐几人,才害她不好说话发挥。
连忙笑着接茬:“二姑娘说的是,这本也是妾的职责,姑娘且同大姑娘尽尽地主之谊,陪着冯家四小姐游玩一会子才算好,这边有妾在呢。”
倒是没有在满嘴‘你啊我啊’的了,玄嵋见路姨娘此时不算蠢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旋身向几位夫人们告了罪,那边玄苒亲切的挽了冯四小姐的手,三位姑娘就依次出了花厅。
“冯姐姐可要挨个转转?”
听了玄苒问,冯四小姐点点头,抬眼在玄嵋的身上一顿,片刻又移了开,态度似乎有些暧昧不清,她笑着说:“我头一次来镇南王府,去哪里都行的,哪里都觉得新鲜,只是玄二姑娘似乎还有事”
她年纪毕竟小,又多数时候是个随心所欲的性子,说话爽快,这会难得拐了个弯,听在玄嵋耳中,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得了,虽刚才替自己辩了岭南巡抚夫人一句,可看着根本是个一码归一码的人,加上两人头次遇见,本也不是要存心护着她,这不就表露了些对她缺席的不满吗?
可这么着一番直白的吐露,不遮不掩的不跟她耍心思,反倒是率直的让人生不出厌心来。
玄嵋心中颇为微妙的一沉,打量面前的这人。
满京中的冯家女儿,能独独和一众夫人们,一并在镇南王府留下的,想必也就只有工部尚书冯尚书这一家了,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