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对面自诩风流的中年男子,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等玄嵋两个齐齐扭头去看时,却又正了色。
“事情既已订下,还请小小姐恕我要送客了,司家需要时间部署后面的计划,而小小姐想必也应当回去找王爷复命了吧。”
男子厚着脸皮,不管不顾的说,玄嵋一阵无奈,心想说来说去到了最后,还不是防着她。
她将心底对司延棠的那点子流连,暂时搁置了下,抬眼笑着道好。
“司家叔父说的极是,这个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父王怕是要不快的。”
司洵南松了口气,一连串的笑着起了身,“王爷之怒司家可是承受不起的,我让延棠送小小姐出门,后面的事还请小小姐多费心,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了。”
他说到最后肃了脸色,真挚的拱手道。
“那是自然,只是之后若是有消息要传递过来”
“若是有何要沟通联络之处,就请小小姐秘密派遣人,一路暗中前往这座槐房就是了,说清是小小姐这边过来的人,自会有下人立时礼迎了进来!”
司洵南对答如流,丝毫没有半分的为难犹豫,又添他之前那般从容熟络的进入槐房里,可想而知,这槐房竟是跟司家有着牵扯,且瞧着还似是为它所用的程度。
玄嵋心中暗咐,想她前世里头,和各方的要紧人物都陆陆续续来过槐房许多次,竟然都没有察觉出这背后的蹊跷来,连槐房跟司家的关系都没有查到,这果然是隐藏的极深了。
她正思念间,司洵南倒是坦然揭露了谜底,他自揭老底诚言道:“王府给出了诚意,这一点我也不怕同小小姐透个底细,京中的这一座槐房,正是家父早在十年前就买下了宅子,亲自购置下来的通络所。”
“槐房是司家所有?”玄嵋即使早有准备,也难免暗暗一惊,这同她原本猜测的关系不浅,还是有了本质的区别。
司洵南半是点头,又忽然苦笑了下,“倒也并非是全然属于司家所有,这依旧还是家父的产业。”
父与子之间,当家人与家族之间,特意说出来,那显然是平日里分的十分清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弯弯绕绕,就不是玄嵋一个外人,要去探究的了。
“既如此,我便也先告退了。”
玄嵋此一行,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甚至连那完全超乎预料的,意外之喜也算是收入了囊中,便也再也没有了要留下的必要。
她打定了主意,矮身行了半礼过后,边旋身而去出了槐房的屋子。
她心中顾及着镇南王那边进行到了哪一处,脚下的步子便有些急,只顾着埋头整理思绪,一连走了许久,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跟着的那一道人影。
直到那人猛然一晃,虚虚的拦在了玄嵋的面前,她才后知后句的讶然抬眼。
却竟是司延棠面色有些难看,他眸光复杂的停滞在玄嵋的脸上,也不顾什么或许会失礼的举动,径直的叮咛一句。
“你不应该参与进来这事的,他不知道,凭穆家人对我的态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放任镇南王这样的人,有丝毫可能与我接触的可能,不,不仅仅是你父王,京中大多数有实权的纯臣,都不可能会趟这一趟浑水。”
他?这是值得方才还一口一个的叔父了?
玄嵋面上的容色停顿了片刻,继而笑了笑,她饶有兴趣的偏头反问他:“你说的穆家,又是哪一家人?”
“除了这满京城里,还有哪一家会姓穆?”司延棠不似在玩笑,他认真的说。
“那你就!”
就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天家究竟跟你一个孤寡之人,有什么纠葛会如此兴师动众的,为了抓一个半大孩子做到这种不怕人耻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