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原本脆生生的声音,忽然像是冰冷了两个调子一般,冷冰冰的问话。
玄苒微惊,她都已经做好了上前安慰冯四小姐的打算,怎么怎么和大多数遇到这种窘境的姑娘反应不同,这位看着天真骄纵的四小姐,果然有她让人出乎意料之处。
她心中一紧,人不可貌相,早该意识到的,冯四小姐再如何也是皇后看重了的内定儿媳,怎会纯粹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
那打圆场掩护的办法自然是行不通了,得抓紧想办法补救才行,玄苒咬了咬牙。
“冯四小姐怕是误会了吧,我啊,是在和四小姐说笑呢!”
路姨娘傻了眼,她虽然身在王府里,可除了面对王爷老夫人,其余时候从来还没有过,被人这么不留情面,上来就给教训了的时候。
纵是玄嵋跟她处处不对头,也不曾胆敢张扬到这种蛮不讲理的程度。
尤其教训她的人算得了什么,说得好听是高门贵女,难听一点她是跟着母亲一并登门的,不过是个还没长成的丫头而已,哪里有不但不谨言慎行,还如此嚣张跋扈的道理?
旁人家的姑娘,有谁不是大方得体,乖巧宁静的,怎么偏巧就她特殊!
路姨娘那点子开头的讨好,猝不及防被人单方面给打断了,她还仍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哪里说错做错了,引得冯四小姐不快。
冯四小姐却已蹙了蹙眉,放在路姨娘身上的目光,带了些不耐烦的意味,接着将路姨娘有意给疏忽了,只转身去看玄苒。
“几位夫人还有玄家妹妹,不是沐初想要败坏了大家的心情,实在是我不太擅长应付这些人,往常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去旁的地方,通常是不会跟她们说话的,也不常见到她们的人。”
她顿了顿,补充着说:“没有这个规矩,也就没有这个机会。”
路姨娘的脸色,瞬间就难看的失去了控制,她还当冯四小姐会像是之前在王府里时,所有跟她有过官司的人一样还嘴,她也能好好笑里藏刀的跟她掰扯掰扯,让这初出茅庐的小姐,知道知道厉害。
可谁知,别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什么‘不擅长应付这些人’,她是什么人,不就是不将她们这些后院的姬妾,当作一回事来看待吗!
她气得不行,在场的其他夫人们,却是心中微动,颇为生出些赞赏。
包括玄苒在内,都是正大光明的正室嫡系,本对于这些姨娘连带着庶出就是心怀芥蒂的,许多只是迫于无奈,才与之虚与委蛇,全了那大面和自己贤惠大度的名声罢了。
听冯四小姐如此,俱是觉得理所当然的解气,纷纷和蔼的笑着,不动声色的上前劝慰了冯四小姐一番,行动间隐隐约约像是要将路姨娘给晾下了。
像是玄苒吴夫人这种平和些的性子倒还没有如何,唯独郑二夫人听了却是有些不尴不尬。
她虽对于这些姬妾也向来没有好脸色,只是当个玩意看待,可如今王府内院无主,路姨娘尚算得上一家独大,想起她打算在镇南王府经营的关系,就不能任由路姨娘彻底丢了脸面去。
“你呀,我说过你多少遍了,这规矩总归是规矩哪里是能轻易丢了的,不能仗着王府上下仁厚,王爷因为你入府服侍的年份长,又要照顾三少爷劳苦功高,多厚待偏疼你一些,你就渐渐的不知进退了啊。”
听着是在劝告路姨娘,那话里的意思,更多的是把这路姨娘在王府的不同给点了出来。
路姨娘最会就坡下驴,闻言眸光就委屈的闪了闪,叹息着应和郑二夫人:“您说的是,我呀,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只是郑二夫人虽自诩聪慧擅人际,可毕竟出身差些,这见识跟格局比起徒增的年纪,就有些露出短处来。
原来镇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