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三刻,远处渐渐有人声响起,紧接着隔间的门,被人一顶给推了开。
镇南王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此时回来时身边带走的人,几乎就要一个不剩,可他却没有半分的狼狈之色。
照旧冷淡着一张脸,并不能让人从中察觉初丝毫,“可用膳了?”
他进来什么也没有说,开口就问玄嵋道,玄嵋目光一顿,不着痕迹的在镇南王身后打量了下,见果真除了那个外院的总管事以外,剩下的随从们都不知去了何处。
就只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脸上带了笑,将眼睛睁大一些,起了身仰头看向父王。
“用过了,父王可用过了?这里还有个名叫劳什子万春的酒,应当是送来给父王的,我险些给喝掉了,父王可要喝点子尝一尝?”
玄嵋脸不红心不跳的,主动提了这一茬,抬手就想要让兮娟将酒给拿了上来。
正要给镇南王添杯子时,夕绢的动作却忽然被镇南王给制止了,他的视线只是在那万春酒上一掠,紧接着就收了回来。
他没有言语,而是单手往背后那么一负,迈了腿就在隔间里来回的走动了两番,最终,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这屋子里有人来过?”他忽然带了些突兀的质询。
猝不及防还是被问了这个问题,玄嵋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还是被父王敏锐的观察力和那惊人的直觉,吓了一跳。
她微微垂了眼睑,将眸中一闪即逝的情绪掩藏住,随即从容的道:“有人?父王应当说的是,之前来送酒水的那个婆子吧,她絮絮叨叨的夸了好一会儿这酒,又要在旁边服侍着我尝一尝,耽搁了好久,才勉强让夕绢把人给清了出去。”
镇南王闻言,轻轻颌首,眼中淡淡的却全然是不信的样子。
他抬手,往门的方向利落的虚空一拍,那门却忽然一下子,十分乖巧的应声打开了。
“你们进来。”
镇南王话音刚落,边有个侍卫打扮的男子,飞快的闪身进了隔间,低下头目不斜视的给镇南王请了安。
他虽然埋着脸,让人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可玄嵋仍然只消一眼,就将此人给认了出来。
正是那之前被父王给留下,又被麻三给讽刺过了的,守门侍卫中的头领。
镇南王用没有起落的语气,不疾不徐的问话:“你们可有放进人来?又可有发现过什么人?”
“回王爷的话,在下没有见到什么人。”
那侍卫埋了头,犹豫了一下,镇定的道。
一旁始终将一颗心悬在了喉间的夕绢,听了他让人意外的答复,一下子就落了地。
她后知后觉的抓了抓潮湿的手心,眉目却紧紧的盯在地面上,不敢抬起头来,怎么回事,这侍卫是想要瞒过王爷去?
不然的话,为什么要刷这小手段,只是回答了王爷的后半句话。
夕绢那边在想这一茬,玄嵋也是在想,可她与夕绢不同,从开始时对这侍卫的态度变化,就早有了预料。
难不成要让他亲口告诉父王,王爷亲自交代的这么一点子小事,他都没有做好,不但让人借着送酒的名头进了王府,而且那妇人还再也没有出来过,连他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吗?
以至于他终于察觉出不对,万般无奈之下,闯入了玄嵋的屋子,将好端端的二小姐吓到,不但让正在倒酒的二小姐吓了大跳,将留给王爷的酒水洒了大半,还摔了杯子。
他已经是闯了大祸,生怕惹得镇南王厌弃,难不成还要巴巴的告诉镇南王,他不但放进来了人,还将那人给弄丢了吗?
还是千辛万苦的求了二姑娘,最终还让二姑娘起了恻隐之心,帮他这一回的
因此,玄嵋是料定他不敢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