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一张口,却被玄嵋的眼色给遏制住了,就乖顺的放开了麻三手中的食盒,退到了玄嵋身边。
“我的丫鬟是有些年纪太轻,这辨人识珠之事,尚且欠了一些火候。”
她笑了笑,继而道:“不过麻三师傅也不必继续戏弄她们几个了,就当作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有那食盒看着就有些重,麻三师傅煞费苦心的将它给带了来,可不就是要给我的?何必总怀揣着不肯放出来。”
便有一声爽朗的笑声,先是低低的压制着,随后随着麻三挺直腰背抬起的头,化为中年女子特有的豁达之气。
“芸浮说的果然不错,我见到你一定不会后悔的,你果真有趣。”
一样的长相模样,一样的穿着,面前的人却在转瞬之间,变得同之前截然不同了!
她身上依旧是粗粝的粗布仆妇装扮,脸上带着些老气的褶子也依旧,可忽然就有了大隐隐于市的锋芒之色顿显。
玄嵋心底一寂,她说不上此时心底是何种情绪,可那微妙交错的感觉,让她因为面前的这个,连一声小姐都未叫她的中年妇人,而隐约的兴奋起来。
兴许,她是误打误撞的要认识了能人
“我也未曾想过,能将我的图纸打造而出的铁匠,竟是一位名号不明的巾帼师傅。”她和颜悦色的笑道。
“我也没想到,你竟会是个孩子。”
麻三收起了那一套高明的作戏模样,道一声‘得罪’,就自顾自的在玄嵋的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嘴里说着得罪,可她的所作所为却是丝毫没有害怕‘得罪’的意思。
夕绢抿了抿唇,脚下挪动了半步,看不惯这突然变了的妇人对小姐如此,想着总归要代小姐呵斥了她才行,自个儿忽然被旁边枝儿伸来的手,给挡了住。
“麻三师傅过奖了,只是比起‘孩子’,我更希望师傅能看到些旁的,更有意义的事情。”
她从来都不是任由人欺负,忍气吞声的性子,虽情况不明,可她被说的有些不悦,就不声不响的回了麻三一下子。
麻三正眼瞧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小贵女,这会儿才找回了些许她来之前猜度的特制显现而出。
是啊,能够绘制出那么一柄精巧绝伦,隐匿着杀气与残忍的羊角短匕的人,又怎么会是个性子内秀而大度的大家小姐呢?
她不管画图纸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对麻三而言都没有任何差别,她只要确保,对方确是图谱的真正主人就足够了。
见到玄嵋的第一眼,她心底尚有些狐疑,眼下,那点子质疑都随着玄嵋的眼神而烟消云散了。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浪费功夫,你,不,小姐,得麻烦你将那短匕的由来取出来,给我观摩观摩!”她忽然被点醒一般,兴致勃勃的道。
玄嵋也舒展了眉目,笑着摇了头。
“抱歉,要让麻三师傅失望了,我来此除了见师傅你一面,就仅仅是来取兵器的,除此之外不做她事。”
麻三本就是个古怪的爽快人,之所以如此说她,是因为她自小便是个十里八村有名的冶铁疯子,在她盛行冶铁的家乡中,麻三是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可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往往某些地方与寻常人差的太多。
直到麻三的村长,发现了这个在当年还不过九岁的女孩子,竟然在村中的小工坊中,偷偷摸摸的研制,那精于制人而使人无力回天的凶猛利器时,才急忙命令制止了麻三的行为,逼迫着她和村里的其他人一样,转而炼制些生活用件马具蹄铁的。
大献朝自立朝以来,就是拥有着自己冶兵厂的,受朝廷兵部管控着,分布在大献的几处地方。
可除此之外,寻常的百姓甚至一些达官贵人们,都是禁止私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