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女人用不甚温婉的嗓音,说道:“是二姑娘?二姑娘来了啊,奴婢这就出来开门。”
玄嵋听见她语气中,在意识到来人是自己时,忽然变得雀跃起来。
就忽而有些失了冷静,手足无措了片刻,在女人将屋门打开时,及时的重新归于平静。
“二姑娘!真的是二姑娘!”
玄嵋这才得以见到,此时芸浮的真容,她和枝儿长得不甚相像,要比枝儿更多一丝娇美,显然枝儿更像是她爹。
她只是简单的穿着一身棉布衣裳,十分低调清贫的模样,可玄嵋一眼认出,那衣料并不低廉,心里便知道这位芸浮,应当是个懂得收敛锋芒之人了。
她念头闪过,脸上带了笑意,冲着芸浮福了福身。
“芸浮妈妈,是我。”
玄嵋的举动,可以说是十分僭越了,可芸浮却并无慌张,只是看着玄嵋的双眸,一瞬间能红了。
“娘!”
枝儿小声在玄嵋身后提醒芸浮,给她娘使了一个眼色。
芸浮却连留意一下她女儿的心思都没有,一双眼睛几乎是片刻不停的,留置在玄嵋身上。
“瞧我,许多年没有见过二姑娘,不知道二姑娘都长这么大人了,在二姑娘面前丢了脸面。”她垂了垂眼,苦笑着自嘲一句,随即就将那屋门推得更加大了些。
朝旁闪身,微微躬了身子,“二姑娘,里面简陋,您请进吧。”
等玄嵋进了屋子,她已经动作轻快而谨慎的,将屋门关好了。
玄嵋瞧着芸浮的娴熟老练,就知道她是个从年轻时就训练有素的,想着难怪能够从那千挑万选的人选中脱颖而出,配着母妃嫁到王府里头来,果然从这一点一滴的细微之处,就能瞧到本事。
又难免用余光瞄了眼身后去倒水了的枝儿,心中无奈的一叹,到底是亲生的母女,怎么枝儿就这么的天真本色些呢
芸浮将玄嵋引到了主位上坐着,自己则是一言不发,直挺挺的就在玄嵋面前跪下了。
玄嵋一惊,起身就要扶她起来。
“奴婢芸浮,自从王妃走过,一直疏于对大姑娘二姑娘的照顾,请二姑娘就受了奴婢这一礼吧,是奴婢对王妃对两位姑娘的赔罪!”
她的声音本就带着些冷清的意味,加上话中之意,就很是有些坚韧不屈的性子。
玄嵋向来喜欢有骨气的人,对于芸浮之前的选择,她倒是能够理解的,觉得是人之常情。
自己的主子早逝了,留下两个女儿,大的听信旁人直言,跟她并不亲近,而小的年龄太小,还世事不知。
前有狼后有虎,芸浮在这种时候,当机立断的,护着母妃生前所留下的要紧之物,在内院的风起云涌间急流勇退,从此做了那韬光养晦的打算。
玄嵋双眸亮亮的,心底极其清明,冲芸浮笑道:“芸浮妈妈何必如此,你拼命护着母妃的嫁妆,和留下的产业,已经是不愧于母妃的忠仆了。”
“二姑娘怎么”
芸浮心惊肉跳的抬起头来,正巧对上玄嵋那张稚气的脸,已经和王妃四五分相像的模样,可那双眸中的眼神,却丝毫找不到王妃的影子。
她只觉得手脚冰冷,浑身都发了麻,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她谁都没有告诉,这么些年自己一个人苦苦守着的秘密,会在自家这么个破败简陋的小屋中,被八岁的姑娘一语道破!
“母妃的事,我自然知道了,芸浮妈妈不必紧张。”
她说让不必紧张,就能如此了吗?
芸浮只觉得她慌张过后,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她紧闭着唇,不轻易发出一眼。
可那双眼睛,却飞快的在玄嵋脸上,将二姑娘试探了个遍。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