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玄嵋梳洗完毕,就直接奔了正院而去。
枝儿慌慌张的捧了玄嵋前两日酿得花酿,连步追上前面的玄嵋几人,气喘吁吁的道:“二小姐,就这一坛似乎酿的好些,奴婢就做主只拿了一坛子过来。”
玄嵋点点头,“我只给姐姐,就这一坛子也算是够了。”
枝儿答应着,将那一坛子酒给捧在了怀里,跟在玄嵋身后,边走着边问:“奴婢有事想要请二小姐指教,二小姐不是说要在鹞歌院里用膳的吗,怎晌午晚上都在院子里,偏偏这早膳要去正院里用?”
“怎么?你嫌远了枝儿姐姐?”
玄嵋不紧不慢的打趣着,她比起是去用膳,不如说是看看沿途的风景,顺便去一趟正院一样。
“二小姐又笑话奴婢,才没有呢!”枝儿脸一红,嘟囔着辩驳了一句:“奴婢只是觉得二小姐这样无端端的多跑了许多的路。”
“原来是替我考虑呢,那是我误会你了。”玄嵋笑笑,却没有解释原因。
她自然知道枝儿的话也对,能不嫌累吗?
她自然也嫌了,虽然鹞歌院距离王府正院挨得不远,可这早膳不必中晚,哪怕是多走数十步,也是一种白白的负担。
可既然如此,那玄嵋自是有她的思量。
若她如今已经大权在握,一手掌控了这镇南王府整个内院的中馈,那她当然不必如此,莫说府中眼下没有正经长辈在;就是有了,她也不必日日跑去晨昏定省陪着说话。
正因为她还不是,是以才一趟趟跑的这样勤。
前世无数的经验告诉玄嵋,如果她一旦错过了早晨的时机,那么取而代之的,就是接下来整一日的时辰间,无法与府中的其余势力会面的机会。
若等了田妈妈同玄苒处理内务的时候再去,虽不是不可,可未免着于痕迹,落了下乘。
只有早膳之时,才是她一个尚不满九岁的孩子,最佳刺探府内情况变换的渠道。
何况若有点什么要紧的变动,大家也只会往正院里头跑,因此这才是第一手的消息所在,加上今日更是特殊。
玄嵋想到这里,未免她错过了什么,就略略加快了些脚步。
“快走,今天肯定还有好戏看呢。”
“小姐还有?”夕娟也是一怔,她性子虽比枝儿内敛缜密些,但到底也不是老谋深算之人,遮掩不住好奇之心。
“那当然了。”
万事有得必有失,她牺牲了早上的觉,就能看到些旁的风景。玄嵋轻声哼哼着小调儿,初秋的清晨,自有一股凉爽舒适的快意。
瞧见二小姐都说了还有‘好戏’要看,却还这么一副高兴的样子,枝儿和夕娟面色微妙的对视一眼,不再多话,跟上了小姐的步伐。
与其凭空猜想,还不如抓紧随着小姐去看看,反正经过这几天来看,二小姐说过的话,那就一定会实现。
等主仆三人拐入内院中央的白石甬道,离着正院还有百来步的距离,玄嵋的话就已经应验了。
她就料到必会如此!
玄嵋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角,视线却一味的在那两个脚步匆匆,一人携着另一人上了石阶的背影上,细细观察一番。
这也就百来步的距离,说近不近可说远,自然也不算远的。
这白石甬道因是主道,就空荡荡的不设太多修饰,以此她就不信,刚刚钱氏主仆会没有瞧见自己三个。
她们那么脚步匆匆的进了院子,根本就是不想同自己,在门前遇上吧?
枝儿眼神儿尖,也一眼瞧见了,就‘诶’的惊讶了下,提醒玄嵋:“二小姐,方才的人,可是昨天进府的那位夫人?”
夫人?这身份钱氏可配不上,不过是个弃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