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
她就笑眯了一双凤目,从两人的围堵里脱出身来,跪坐在了方才玄苒教她下棋的地方,慢条斯理的收拾了棋盘上余下的残局。
玄苒眼瞧着,看她不过是自己一会执了黑子,一会又执了白子,自己跟自己下棋玩。
想着又不是什么国手棋圣,学人家自对弈,也就是自个儿瞎玩,玩不出名堂,但算是拘在了视野里,遂放心不在管她。
抬头四周环顾,见这雅致的花厅里,不知何时已没了杂人。
虽犹豫着不知这么做好不好,可因为答应了玄嵋,就厚着脸皮咬咬牙,把那贴身的丫鬟们一并给屏退了,只许在外头候着。
下命的人虽是二小姐的胞姐,枝儿仍有些迟疑,她拿不定主意,正欲开口请示了小姐,被旁边的夕娟一拉,退出去了。
“你做什么,还没问二小姐话呢!”
“你真笨,二小姐没说话,自然是无异议了”枝儿和夕娟两个,互相压低了声音的争辩声,也渐渐消去。
玄苒同田妈妈对视一眼,忽而湿润了眼底,她如释重负一样的舒口气:“还得拜托妈妈你一件事。”
“大姑娘请讲。”
“我这人自己无能,又疏忽了阿嵋许多,往后还得劳烦妈妈多多担待,不要让她在受苦了!”
为避着玄嵋,玄苒声音极轻,可玄嵋本就属于五感出众之人,自是一点不漏的听了个清楚。
她执着白棋的指尖一抖,在空中僵了片刻,随即稳稳的落在该去的位置上。
“大姑娘莫要妄自菲薄,您也还不足金钗之年,年轻着呢,等历练历练自然强于旁人!
小的是王爷的人,又服侍王妃多年,自该护着王爷嫡系血脉,不仅二姑娘大姑娘也是一样!”
田妈妈顿了顿,又说:“只有一句话,小的要叮咛大姑娘:亲贤人远小人!”
这本是用在朝政之谈,田妈妈这么说,显然是想方设法,为能全了她下人的身份,又能提点姐姐了。
想不到田妈妈还有这般见识,难怪会受父王器重,果然有些不凡,是个能将中馈暂时交托之人。
也不知玄苒是否听进去了,总归是答应下来。
须臾整理了思绪,认真的请教田妈妈方才盘问鹞歌院下人的事。
田妈妈略一停,才说:“王府比起寻常的高门大户要特殊些,老夫人和王爷都暂时不在京里,家中又无主母,这些姨娘通房的,时日一久必然要大了心思。
房姨娘本就见识有限,耐不住性子想些所以然,也是必然之事。
是以,她今日冲着二姑娘来,小的本还担忧她是有备而来,才特意挡了下人在外面,只小的一人去问话,有些什么也好控制些。”
玄苒听了也是后怕,“幸亏田妈妈经历事多,不然我看房姨娘,都像要歇斯底里了。”
“大姑娘还是太和软了,唉,像王妃”田妈妈一叹,又说:“不过等小的真见了人,也是有些意外。”
“哦?”
“那来的仆妇里,老的幼的都有,小的打眼看去都像是熟脸,因此必是鹞歌院的人没被人偷梁换柱。
可问话间,一群人却都莫名的十分配合,除了里面一个年轻的浇花丫头,人看着淳朴,实则跟个刺头似得!
后来架不住其他人老实,就被迫着交代了许多事,说她早先是房姨娘院子里的,被房姨娘借机安插了进去,大大小小也帮着传回消息,这些年让二姑娘吃了些小亏。
本想找个机会,让二姑娘看上,提到身边伺候着,谁知真到了鹞歌院里,方知龙争虎斗的厉害,就一直做着浇花活计,连姑娘的屋子都进不得。”
玄苒跟着先紧张,听到最后,纵是泥菩萨也给气的忿然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