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棱炸裂般的眸里弥漫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疯狂和偏执。
这个刹那她的眼前浮过了好多画面
杀青宴上在一群老男人污秽的魔爪下逃离;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诋毁和羞辱;
硫酸腐蚀脓水泛滥面目全非的脸庞,和极度崩溃之时车子撞飞含着屈辱闭上双眼的那一个瞬间
一幕一幕,就像腐锈的钉子将她的自尊,她的,她的灵魂,全部一寸一寸地钉在耻辱柱上——
忽然,炙烫的眼泪就这么潺潺而下。
她死死咬着唇,心里是海啸翻涌般抵挡不住的酸楚。
她在逼着自己疯,逼着自己从天堂似的云端狠狠坠落后连伤口都来不及舔一舐就赤脚从刀刃上站起。
女孩的眼眶死死地瞪起,发红的眼角下却有眼泪在肆虐。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是惊诧,特警队长使了个眼神,钳制住苏景然的那名特警马上拽她往警车的方向带。
就这样走了吗
可,不然还能怎样?
突然丧了,苏景然无力挣扎四肢向后垂,眼神空洞地凝着入场口的方向,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死尸被人任意地拖走。
还能怎么样呢?
注定了吧。
隐隐约约有奢靡的音乐从里面传来,苏景然的眼泪愈发汹涌,止都止不住,身体像沉入了冰河,绝望死寂
一
四面铁墙,牢固地阻隔了所有的阳光。
圈在手铐里的手垂在膝上,苏景然双目空洞地坐在审讯室,脸上凝滞了凝固的泪痕,发丝凌乱,右肩的伤早已在拖拽间撕裂,鲜血深深地漫出了绷带,仿佛野兽的图腾可怖地映在衣料上。
一束光打在她的脸上,刺眼无比。
“说吧。”正前方,警官坐在红棕方桌后,面前摊着供词本,冷冷地问。
苏景然抬起眸子,苍白的唇似乎在笑:“没什么可说的。”
“姓名,身份,动机。”
她只是垂着目光,苍冽的唇隐隐发笑,一个字都不说。
警官一个重掌拍案,吼道:“都进看守所了还敢这副态度!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押到刑室去?!识相点的趁早招供!”
“识相么”苏景然忽地嗤笑,像没有灵魂的木偶,轻喃,“我不识相。”
沦落到了这般田地,进局子了已经还有什么意思呢?
口口声声地说要报仇,要让宁璐璐血债血偿,可她又有什么资本?
她可以坐在高档的宴会厅里,享受众人的瞩目,欣赏歌舞升平的盛景,她却连大门都进不去,当作疯子关进了看守所
苏景然愈想愈悲哀,竟嗤嗤地笑了起来。
说到识相她是不识相啊,她现在活的像条狗,披着陌生的皮囊,连长相都不属于自己,她还识什么相?
警官全当她在故意挑衅,登时暴怒,“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招还是不招!”
苏景然掀起眼皮,空洞地睨向他,笑,“我若是如实招了,你会信么?”
闯电影节的动机,她招了谁会信?
她才是应该参加纳兹电影节的苏景然,她才是!——说出来,应该会被直接送进精神病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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