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
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李鱼的左边脸颊顿时肿了起来。这滋味当然极不好受,他却依然笑眯眯道:“姑娘可曾消了气?若还不解恨,我右边半脸也心甘情愿奉上。”
在李鱼面前是一张雕花牙床,牙床上一名秀色少女紧紧抓着薄薄被褥,恨意汹汹的望着李鱼,吐出掷地有声的誓言:“无耻贼徒!我恨不得活剐你皮,生吃你肉!”
青丝拂乱,雪肌难掩,大红色锦被映衬之下,少女几无瑕疵的容颜益显惨白,令人油然生怜。
李鱼心剧震,一股强烈思绪竟尔压抑不住,目光扫视全屋,不禁眼睛一亮。
他当即走到岸桌边,拎起一个青瓷瓶,复又靠近牙床,身子忽然半倾,骇的那少女立时蜷缩身躯,极力往后避去。
只可惜牙床后面已是坚固墙壁,叫天无应,叫地无灵,她一个弱质女子又能躲到哪里去?她只有横眉怒对,做出最孱弱无力的反抗:“你若再敢靠近一步,我便咬舌自尽!”
李鱼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无比诚恳道:“姑娘莫要误会,我绝无半点冒犯之意。既然你不肯相信我,这样好了,你拿着这个瓷瓶狠狠的往我头上一敲。李鱼愿以死赎罪,只求姑娘不再满怀仇恨。”说话,李鱼递出了瓷瓶。
少女半信半疑,犹犹豫豫间伸出纤,一触及到青瓷冰冷的边缘,立时紧紧的拖攥过来,怒斥一声:“贼徒去死!”
小小一个瓷瓶,只因灌注了满腔怒火,变作千钧之重,挟起一股凌厉劲风,猛砸李鱼头顶,便欲叫登徒浪子以血偿罪。
“砰!”
却见李鱼头顶忽然冒出一团耀目金光,如同牢不可破的护壁,顿将瓷瓶震的粉碎。
噼里啪啦,四下纷飞,碎裂的又何止是瓷瓶?少女的脸上已无半分血色,咬牙切齿道:“你如此折辱于我,我便化作厉鬼也饶不了你!”霍的调转身躯,再不顾白玉后背暴露于人,猛的撞向墙壁。
“使不得!”李鱼慌忙叫喊,再不顾男女之防,急伸去拖拽少女臂。只听“咔嚓”一声,紧接着再闻少女痛呼一声,李鱼不由失声道:“哎呀,我不知自己气力已变的如此之大,真是抱歉的很。”
少女性命虽被救下,一条臂却免不了脱臼之苦。
李鱼满怀歉意道:“我这就去请郎来医治姑娘。”
少女痛苦的捂着臂,语辞却是锋利如刀:“何必假惺惺的做好人!方莹儿虽然出身小门小户,贞烈却不输先贤,岂会被你软语所欺!”
李鱼暗忖道:“看来方莹儿对我成见已深,我再怎么解释,她也绝不会相信的。我既占人躯体,代人受过也是应该,也不必多费唇舌了。”
他退后几步,叹道:“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姑娘气节高华,李鱼打心眼里佩服,又焉敢怀亵渎之心呢?姑娘完璧如初,本为事实,只怕是姑娘惊乱之下,心绪浮动,未加细察。李鱼不敢再碍姑娘之眼,只有先行告退。”快步推门而出,轻轻掩上了门。
没走几步,早有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丁围了上来:“大老爷,这小妞滋味如何,可够消魂吗?”
李鱼怒道:“为虎作伥的狗东西,给我滚出院子去。”
“为虎作伥”这四个字从自家主人口说出,两个家丁都不免吃了一惊。一个暗道:“他大字不识一个,居然也会用这么雅的词。莫不是从哪里听到些刁民骂我的言语?”另一个则猜度道:“马有失蹄,人有失,莫不是这霸王驯服不了这匹小烈马,反把气都洒到我俩身上?”
两人腹诽不已,却不敢有只字吭声,悻悻的退出了别院。
李鱼回头一望紧闭门扉,听着屋内窸窸窣窣穿衣之声,忽的一阵后怕涌上心头:“我刚刚究竟是怎么了?竟鬼使神差的伸头让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