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都看不出来。可谁让顾銛上辈子是个“国字号一级戏曲演员”呢,对这些花样啊绣活儿啊都熟悉。并蒂莲,虽说有些暧昧,可欢喜这个年纪,又是主子面前的脸的人,自然有大把的小丫鬟前赴后继地愿意跟他眉来眼去。
一双绣着并蒂莲的鞋也没什么值得特意指出来的。但问题是那鞋却也不是独一份,从绣工到料子,跟前日里见到忠勇侯安瑜身边的二牛是一样的。
这就有意思了。这种做鞋啊,绣荷包啊之类的,简直就是古代人那特有的半遮半掩含羞带臊地找对象的经典套路。可是这儿子身边的小厮,父亲身边的侍卫找同一个对象的,还真不多见。这个女人也是个人才啊,兔子专吃窝边草啊!
顾銛这样想着,眼神不免跟着欢喜走。一直看着欢喜出了门转过去,顾銛这才收回视线。一回神正对上安韶华的眼睛,顾銛习惯性的朝对方笑了一下。
众人各自思量,门口一阵喧哗,原来是秦伯来了。顾銛听到声音,眼睛一亮,转身就向前迎过去,老远就张开手臂去虚扶秦伯。秦伯看到顾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顾銛的手就去探脉。安韶华虽说是文人,却也知道习武之人对于旁人碰触脉门是颇为忌讳的。此刻见到秦伯与顾銛相处,便知道于顾銛来说,秦伯不是下人而是长辈。
思及此处,安韶华赶忙上前行礼。秦伯身后跟着一个男子,弱冠年纪,赤面无须,目若寒星,猿臂蜂腰,行动间带起一阵劲风,是个练家子。那人对安韶华见礼,自报家门:“安大人万安,草民秦钟。”
秦钟?安韶华马上想到,刚才顾銛吩咐去请治蛇毒的郎中,说的是请秦伯,秦伯不在秦钟也可以。这么推算来,秦钟应该是秦伯的子侄。安韶华略一思忖,应该结交。安三公子出身摆在那里,打小就在人精堆里混大的,有心结交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有办法让对方感觉亲切温和无比熨帖。几步路的时间,已经让秦伯答应今日诊治过后同安韶华c顾銛一起去八仙楼一叙。
一行人行至屋门口,秦伯走在最先,进门看了一圈便大声说:“出去出去!没用的都出去!二少爷跟钟儿进来,当差的留下一两个做个见证,其余的人都出去等着,把窗户开了,这么些人在屋里,点着火盆还不开门窗,这小子不被毒死也得给憋死。”秦伯说完,大家都行动起来了。
安韶华跟着顾銛进去,顾銛回头跟安韶华说:“你若真想结交秦伯,就让顾家的马车先回去吧,顺便给府里带个话。”
安韶华找了个人吩咐了一下,不再多言。
秦伯虽然久不上战场,然宝刀未老。听顾銛说了两句就给那个伙计喂了一粒药,又开了方子。
秦钟去煎药,高信立笑眯眯地凑上来跟秦伯攀谈。
高信立与秦伯原本不相识,聊着聊着聊到秦伯听口音不像南疆人,秦伯只说了一句“啊,老家不是南疆的。”就不再多言。一时间气氛颇有些尴尬,安韶华温言问秦伯这种蛇出自何处,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岔开了。
这些蛇虫鼠蚁多见于南疆,可秦伯却不是南人。他原本是沧州一个普通郎中,家有薄田,还有一双儿女都已成婚,生活平淡。只因当地一县吏欲纳秦伯的女儿为妾,秦伯不同意,谁知对方目无王法,心狠手辣,竟出手害得秦伯家破人亡。
秦伯想告官,谁知那县吏的父亲是一个京官的外室子,虽没上族谱在沧州当地也算得上是背景深厚,再加上那个县吏的姐姐是知州大人的宠妾,那一家人在当地简直无人敢惹。秦伯告状不成反得了一个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打了几十板子抄没了家产。也是有人怜他命苦。救了他一命。劫后余生的秦伯万念俱灰,一心只想报仇。他也曾拿着刀试图行凶,可未曾近身就被抓住,打了个半死。那之后他试着下毒,却没能成功,还险些害死旁人。
绝望中秦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