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瞧着对面的人与自己渐行渐远。
眼中蓄的泪宛若璀璨的珍珠,颗颗凝在一起,摇曳在眼空中不肯落下,像是在坚持着什么似的。
白无笙张了张嘴,嗓子里有些堵得慌,良久,才堪堪凑出一句话来:“纪哥哥不走好不好?”语气孱弱中带着两分哀求的感觉,让人听了很是不忍。
纪楠皱了皱眉头,心尖被刀滚了似的难受:“三小姐”他努了努嘴,突然有些乱,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对视,一人愁苦,一人难过,这场景看得人很是难受。
白无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主动上前去把笙儿拉到身边来,又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来递给了她:“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你这样子惹的纪先生也很难过呢。”低声劝慰的话让笙儿回过神来,小丫头立刻接过帕子,背过身去将眼泪擦干净。
白无杳含着笑看向纪楠:“纪先生别见怪,笙儿同纪先生学医时间不短,对你一直很是崇拜。眼下纪先生突然说要走,她接受不了也很正常。倒是惹得纪先生心里不好受,我代笙儿向纪先生陪个不是。”
纪楠连忙慌不迭地摆手:“哪里哪里,是纪某自己说的突然,惊到了三小姐!该是我向三小姐陪个不是!”说罢长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已盘旋了一段时间,之前不提,是因为我觉得府中尚未安稳,背熟了蛮荒抄就走,实在是小人行径!
如今大小姐已将侯府完全地掌握在手中,实在不必他人来操心,纪某便也能放心离开了!说起来,纪某欠大小姐的情,就算是在府里为大小姐效劳一辈子都是应当!现在还请大小姐原谅纪某不能兑现当初的诺言了。”
白无杳摇摇头:“当初哪有什么诺言?我请纪先生来为澄儿医治,又请你在府里坐镇好长一段时间,还请你替我教导笙儿我只出一本蛮荒抄,怎么算都是先生吃亏!此刻纪先生不同计较得失,反而是我亏欠了纪先生呢!”
“大小姐严重了。”
两人稍稍寒暄了一阵子,白无杳并没有要挽留纪楠的意思。不过就这么让纪楠走,实在有两分卸磨杀驴的样子,她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
拉着笙儿坐下,白无杳认真道:“纪先生有远大理想,定国侯府不能做囚笼将你困在这里!古人说得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趁着年轻多去走走自然最好!我平白受了纪先生不少恩惠,不报答可怎么是好?只是不知纪先生可有对未来的打算,无杳也好帮衬一二?”
纪楠听她句句关心的话皆是发自内心,说的他心里暖暖的很是舒服,原来大小姐真的肯对自己上一两分心?不管是寒暄也好,客气也罢,她刚刚的话着实让纪楠感动不已。
“多谢大小姐!实不相瞒,纪某尚未想好要去何处。未进府之前,纪某一直是个野游在外的医者,从无定所。眼下出去,自然是从头开始。”
白无杳思索片刻:“一直流离不是什么好办法!我听说,纪先生一开始来京城,可是为了考取功名?”
纪楠脸色一变,唇边漾起极其苦涩的一道笑容:“功名?什么功名?纪楠没有考功名的本事”他笑的很是失落,想来是经历过仕途不顺的日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心里清楚自己是块什么料子!考取功名以我的才学,这辈子能勉强混上个秀才便不错了,哪里敢奢求其他什么?不瞒大小姐的话,即便我真的考上了状元,自己也不是什么做官的料!官场的许多东西,纪某不喜,更不愿与之同流合污!与其带着面具和那些人虚与委蛇,不如纵身田野,给农夫小贩看病!至少他们的感激是真的感激!能靠一身医术救人性命,我总算不是全无用处!”
他的话很是真实,白无杳亦是都听了进去。
纪楠他的确是个不太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