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知道自己将死的消息以后都不会太过好受吧?白无杳虽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个决定,可是想着还有那么多的遗憾,她仍是止不住的心痛。
她的哭声非常的小,强忍着的巨大伤痛宛若在低喃着什么。此刻,要是唐青梵站在这里,定然会心疼不已!眼前那个女孩掩面而泣,声音虽小,身子却是一直在抖动,让人看着难受,真想立刻把她拥入怀里。
蜡烛一寸寸的燃烧殆尽,白无杳脸上的泪痕宛如蜡液滴落下的凹槽一般,看得人触目惊心。
她呆坐在椅子上,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而后,终于动了手,将面前的信纸缓缓地折叠了起来。
拿出那只精致泛着银光的哨子,她对着窗外低低一吹,枭儿立即迅速飞了过来。
白无杳没有多话,慢慢地将信纸卷入到了枭儿腿上的小竹筒里,这才缓缓开口:“枭儿,把这封信送到青梵那里去!”
开口后声音涩哑,有些难忍的忧伤从嗓子里数度逸出:“他最近在养伤,你去的时候他若在休息,就不要打扰他了!要是清云大师在……就找个他不在的时间给……不要贸贸然地闯进去!”白无杳交代了许多,“其他东西,我会后头让小墨给他拿过去,不必你费心了。从今以后,你便好好留在他的身边,不必再来我这里了。”
枭儿听的似懂非懂,但最后一句“不必过来了”却是听的十分清楚,它整只鸟浑身一震,情绪有些崩溃:什么?女主人?你不要我了?
它的情绪白无杳并没有感觉到,因为她一直沉浸在那股哀伤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枭儿,快去吧!”她平静而失落的笑笑,模样有些失魂落魄,“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知道么?”
她幽幽地说完后,抬手将枭儿送出,看见它在空中扑腾着翅膀离开后,方才缓慢地笑笑,又闭上了眼睛。
此去一别,便是经年,缘来缘往,不复相见。
巫山有云,弱水有雨,相隔万里,愿君……安宁。
与此同时,流芳居内,唐青梵正坐在软塌前由无邪伺候着换药。
拆开老旧的纱布,无邪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蓦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久了,伤口怎么还不见好?”
随着纱布的剥落,伤口周围黑红的皮肉再度渗出鲜血来。无邪连忙拿止血散往上敷:“几日了,伤口还没结痂?容家的人究竟在箭头上抹了什么毒?”
唐青梵的唇冷艳地扬起,因失血过多而有些发白的脸此刻正无比严肃道:“哼,你能猜得出来,容家也不必特意设套了!他们近年来猖狂的很,既然敢对我下药,又布了那么多的局想要将我诛杀在晋国,恐怕不是什么好解的毒药!没事,慢慢解就是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还不要紧?”林九一听就急了,“都隔了快七日了吧?世子爷的身子一向康健,此回中了毒箭,差点就……”他想了到什么,讪讪地收回了口,嘟囔道,“不好好养也就罢了,还非要紧赶着回来!有那天机公子在,白小姐不是没出什么事情么?”
“没出什么事情?”无邪笑了,“白小姐差点就被三皇子给看光了好吧?”
此话刚一出口,他骤然感觉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气,无邪连忙咽下想说的话,对着唐青梵讨好道:“世子爷冷静,三皇子不是什么都没看到么?”
唐青梵的眼神越发冷峻,无邪连忙改口:“总之,白小姐只是受了些惊吓,天机公子不是把十灵冷参丸都给她吃了一颗么?还有您给她的救命良药,两条命都救回来了好吧?!”
其实,无邪说这些话是没什么底气的。白无杳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晓得么?他亲自替白无杳把脉后,方才知道世上原来还会有让自己如此束手无策的病人?旁的病人最多就是病情复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