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可以原谅自己,也原谅她,才可以从新和她在一起,他不想失去她,他们明明是恋人,怎么能变成敌人和仇人。
言羲沉默了,她清楚云溯的性格,他是那么的坚毅、强大、执着,同时又是那么的刚正、铁骨铮铮。
“不论你知道了什么,请不要自责、悔恨、固执,不需要为此纠结、烦忧、挣扎,因为我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我可以不告诉你,程渊也不想让你知道。”
云溯心中充满无法排解的疑问,同时又充满对真相的恐惧,他每天都在爷爷的逝世,和对她爱恨交织之间挣扎,难道真相还有比这更让他痛苦吗?
言羲一直看着他,问道:“你还要追寻原因吗?”
“不惜一切。”云溯依然那么坚决,其实他内心深处早已决定了,他宁可知道残酷的真相,也不愿意一辈子活在无知和困惑里。
言羲从衣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抛给了他。
云溯伸手接住,手里握住这支小小的录音笔,却犹如千斤重。
“没有副本,这支录音笔是唯一的。”言羲说了个谎言,她从不考验人性,所以她留了副本,希望永远不会用到。
云溯心中一紧,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即将挣脱出来,一切真相都在这支录音笔里吗?
言羲决绝地转身离去,最终,他成了她生命中的过客,她也成了他生命中的过客。
云溯怅然若失地目视她的背影,他想挽留她,却不知道怎么挽留她。
直至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慌,他似乎彻底失去了她。
外面仍在下着大雪,周围安静近乎死寂而可怕。
云溯犹如一尊僵硬的雕塑般站着,许久许久,他才用尽所有勇气,按下了录音笔的键。
微弱却清晰可听的脚步声,是她的脚步声,接着她应该止步了,安静极了。
片刻后,播放出他熟悉无比的声音。
“见到我,不害怕吗?”
云溯如坠冰窟,那是爷爷的声音,接下来的对话,每一句都在击溃他的信念和坚定。
播出砰的枪声,听过无数亲身经历的枪声,却都不及此刻播放出来的枪声让他胆颤心惊。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段对话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至最后一句话,是他的声音,是他在喊爷爷。
云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这就是真相,在松林凉亭里发生的一切。
刚才他不惜一切索要的真相,此刻显得多么的荒谬和羞愧,再也无法正直坦荡地面对她。
她说,我只是想用一种方式宣泄我的痛恨。
她用了最温柔的方式复仇。
这支录音笔,足以让爷爷身陷牢狱,足以让百年程家名声尽毁。
她说,不论你知道了什么,请不要自责、悔恨、固执,不需要为此纠结、烦忧、挣扎。
云溯万念俱灰,他以为真相能够化解一切,却万万不料让他陷入更加沉重的枷锁。
他肩负着程家的声誉、未来、传承,以及程家的所有人。
在她和程家之间,他只能选择程家,只能销毁这支录音笔。
然而这样,他是那么的自私、虚伪、枉法,他还有什么资格和她在一起?
…………
言羲和易水寒走出了工厂,这里是偏远的郊区,地上的积雪很厚,徒步有些困难,一路上只见几间破破烂烂的房屋。
“怎么找到这里?你不是回去景阳市了?”言羲心里狐疑。
易水寒没有说话,突然举起枪指着言羲的脑袋,把言羲逼到墙角。
言羲刚才被打得够呛,此刻毫无反抗之力,坦然地迎上易水寒质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