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距离皇帝刘彦钊中毒已近二十天,虽然高烧由于管玉书的药丸得到了控制,但他依然神志不清c昏睡不醒。这可急坏了徐皇后,因为就在刚才,她将最后一颗药丸送入了皇帝的口中。
“这颗药丸还能支撑三c四天,在那之后,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陛下?”这些时日徐皇后被禁卫军软禁在皇帝寝宫,心系着丈夫的安危,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相对于焦虑的徐皇后,体弱的南宫延和上了年纪的管玉书却是安之若素,在寝殿中一直是闭目静坐的模样,看不出有丝毫的不耐烦,也令同在寝殿中的李亦德等人诧异不已——这二人怎么会有如此好的耐心?
“皇后娘娘,这个问题您每天都会问上十来遍。”南宫延轻叹道,“如何处置陛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那要看‘新帝’的意思。”
“新帝c新帝,你们那个新帝怎么还不登基?”徐皇后发狂似的抓起卧榻边的杯盏朝南宫延身上扔去,但被管玉书轻松接住。
“就在这两天了,皇后娘娘莫急!”管玉书冷笑着说道。
听到对方的回复,徐皇后忽然一个踉跄坐在刘彦钊身旁,双手掩面,忽然发出一阵惨厉的笑声:
“哈哈哈陛下,这些贼人们折磨了我们这么些天,终于是要到最后的时刻了!哈哈哈陛下放心,无论他们如何对你,妾身都会与你在一起!”
徐皇后说完,将腰间那块代表“离”部首领的玉佩解下,放在刘彦钊的手中:“先皇曾说过,若是局势有变,这块玉佩可以帮陛下渡过难关!妾身无能,不能洞察奸佞,连累陛下堕入贼人陷阱;但妾身发誓——若这些贼人胆敢对陛下痛下杀手,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徐皇后瞪着南宫延和管玉书二人,目眦欲裂,洁白的牙齿将下唇咬出血来,与平素里的温婉娴静判若两人。
管玉书咧开嘴轻蔑地笑了笑,说道:“不过是区区的‘离’部而已”
“管伯!”南宫延出言打断了管玉书的话,朝徐皇后拱手道,“正如当年先帝逼迫前霄王室禅位一样,我等的目的并非是要置陛下于死地,‘新帝’也不想有一个‘谋朝篡位’的恶名。‘新帝’登基后,陛下固然不能再享受‘天下至尊’的大位,但性命和富贵可以无忧。劝皇后娘娘稍安勿躁,最多三天之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听着南宫延的话,徐皇后有些出神,每一次她对他们二人发怒c发狠,这个面无血色c弱不禁风的人都会用这番言语安慰自己。虽然对方说了这么多遍,徐皇后内心深处也是不敢相信,但她依然不厌其烦地想听到这个承诺——即便南宫延仅仅是拿这话来诓骗她!
“婢女奉太后之命,求见皇后!”寝殿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女声。
听见对方是遵循“太后”的旨意前来,徐皇后愣了一会儿,接着自行整理了一下仪容,朝李亦德点了点头。李亦德得命后带着两个内监打开了寝殿的大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十六c七岁的少女,一袭的白色宫女服饰,不饰脂粉,一双灵动的眼睛悄悄地观察着殿内的情形——她正是东郭夫人的侄女东郭菱芸。
“菱芸拜见皇后!”走入殿内,东郭菱芸乖巧地向立在龙榻旁的徐皇后行礼叩拜。
“起来吧。”徐皇后纤手一挥c淡淡地说道。
东郭菱芸站起了身子,眉眼低垂,眼睛的余光却悄悄地落在了寝殿一角的南宫延和管玉书身上。
“太后派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徐皇后问道。
东郭菱芸向徐皇后道了个“万福”,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后命婢女来问娘娘——娘娘独自照拂陛下这么多日,身子可还撑得住?若是撑不住了,就请崔c东郭二位夫人顶上吧。”
徐皇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