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反而是一件好事。倒是他奶奶发现他有些不对劲,经常一个人跑到偏僻阴暗的巷口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隐隐听得到刀片和墙壁摩擦的声音。
于是一逮着空闲就把他带到自己身边诵经念佛,与他聊天解闷,才有些微好转。
可是他爹却不如此,但凡见他与男性玩伴走得近了些,就以为他是受了那次事件的影响,性向发生了变化。之前的事城里的人就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传了许久,让他脸面丢尽,都道他们家可能要绝了后。
于是便前前后后给他安排了许多同龄的婢女伺候服侍,同寝同榻,更在他刚过十五的时候就被强行下药开了荤,希望借此留下一星半点儿的香火。
真正让半九彻底发生变化的是他娘亲和奶奶的接连离世。奶奶走后不到月余,他娘亲因为伤心和过度操劳,本就卧病在床,却还撞他爹在府里跟别人缠绵床榻的场景。一时急火攻心,就这样留下他撒手而去。而那个和他爹的女人后来续弦成了这府里新的女主人。
半九看完了整个过程,一言不发,第二日府里却有人满身刀痕的从枯井里打捞来,那是半九的贴身丫鬟,而半九对前一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杜仲拍着他脊背的手突然停顿,“你知道你那丫鬟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我丁点儿印象都没有。不过兴许是我杀的呢?在外人眼里我性子乖张,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出来的?”
“别说胡话。”
“怕了吗?”半九嬉笑着。
“不用担心,伤害谁我也不舍得伤害你。”杜仲没有想到半九有这样的过去,他若是不说,他就以为他不过是个心智不成熟还有些幼稚的一般男子,毕竟在他眼前半九几乎都是这么个样子。
杜仲以为这人只是赌气,说无家可归是假的,岂料这人真的厚脸皮的在自己这儿住下了,死皮赖脸赖着不走。无奈他只好街置办些东西,那人却偏要跟着同去。
“哎,你瞧这不就是那两人吗?”
“这两人谁啊?”
“哎,不就是有事儿的那两个嘛。汤城这么小,你的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这还一起街啊”
“一起街算什么,指不定连那档子事儿都一并做过了。”
“哎,嘘嘘嘘,看过来了。”沿街讨论的商贩忙低下头假装忙着自己手里的事,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往他们两人的身瞟。
“平日街都是这般?”半九收回目光,定定地望着身边的人。
“嘴长在别人身,何须去管他们说些什么?”一开始杜仲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可是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半九瞧他样子倒真是没什么波澜,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内心豁达还是压根对这事就没什么看法。不在乎不心自然就不会为这些琐碎的事情烦恼。毕竟他两之间从来都是他主动,但是现在他才发现他对他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
“哟,这不是那谁?哎,这那谁啊?”
“半九半大少爷。”
“哎哟哟,可不是。瞧瞧我这记性,就算记不住半大少爷,也不能忘了他身边的这个美人儿不是?”
刚踏进客栈的门,就有一群挑事儿的人在那儿肆意戏弄。
“啊,不对不对,人可是个男人啊,怎么能说是美人儿呢?哈哈哈。”
阿银本来是带着计都出来吃点心的,谁曾料到这个地儿也不清净。她在汤城呆的时间算是长的,杜仲和半九两个人的事情她或多或少也都听说过一些,怪只怪这里清闲的人太多,总爱嚼舌根,明明只是两个人的事情非要闹得全城皆知才肯罢休。
“老板,要一坛酒。”杜仲没有理那人,去拿了一坛女儿红。
“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