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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存勖对刘寻感到头疼的时候,刘寻也在头痛。

    刘寻在莘县的居所,不过是座宽敞的宅院,既没有清幽的景致,也没有奢华的陈设,除了在亲卫的戒备下气度森严外,再无下人。

    在内室之中,刘寻身穿儒袍,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天上明月,依稀看得出曾经俊朗,轮廓挺拔的脸上已露出十分的倦容。

    夜色渐深,更鼓声声,从远方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声摧折人心。

    这时,一个心腹亲卫进来禀道:“大帅,随汴京使者来的谢将军在外求见。”

    刘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请进来。”

    那亲卫跟随刘寻多年,见其面容憔悴,犹豫了一下道:“大帅,已经夜深,是否让其明日”

    刘寻淡淡道:“让他进来吧,无妨。”

    那亲卫不敢多说,连忙退了出去,过了片刻,引进来一个举止从容的中年男子。

    刘寻转过身去看着他,含笑道:“谢先生,我想你今晚也该来了。”

    来人是五代少有的儒将谢彦章,幼年是孤儿,少年时期跟随梁军大将葛从周征战。

    葛从周见他年幼而聪明伶俐,就认其为义子,传授兵法。

    谢彦章尽得其妙。

    其时,大梁军实力冠绝天下,诸多将领中,大将贺瑰善将步兵,而谢彦章善用骑兵,一时共称为大梁“双绝”。

    因其深通治军,阵法,列阵严谨齐整为诸将之冠,所以谢彦章被梁帝朱友贞加封为“排阵使”,跟随汴京传旨使者来刘寻军中查看。

    谢彦章一看到刘寻,便觉心中一惊,不过是数月未见,刘寻两鬓星霜便多了不少,虽然从容冷静的气度没有什么改变,但是身上却明显多了几分倦怠。

    细想几分,这也在情理之中,军马劳顿,呕心沥血,任谁都不敢有一分松散。

    谢彦章神色肃然,上前礼行一揖道:“先生这称呼实不敢当,在下拜见大帅,大帅多日劳顿才是真正辛苦了,此夜冒昧而来,是想问问后面的战事,大帅可有什么安排?”

    刘寻微微一笑,问道:“那么,彦章是以陛下的‘排阵使’来见我,还是以刘某同僚c或朋友的身份前来的呢?”

    谢彦章目光略有黯然,道:“在下对大帅一直崇敬,今夜自然是以晚辈的身份前来,在下在汴京中没有能够阻止住种种谣言,自觉惭愧。”

    刘寻摇头道:“这不关你的事,我率大军孤悬境外,有些言论是根本无法阻止的。”

    谢彦章低头道:“京中这阵流言四起,喧嚣尘上,加之段凝(郑州刺史,兼军巡使)上书弹劾大帅,更是让那些不知战事的浅薄之徒,如赵岩c张汉杰c张汉鼎等外戚一干人等推波助澜,以至于大帅被降旨受责。”

    “可惜以谢某一人之力,实在不能和外戚c近臣相提并论,所以才会束手无策,令大帅蒙羞。”

    刘寻叹道:“今年陛下亲政改元之时,我曾上献一策略,劝其息兵休战。”

    “由我进屯黎阳,渐营河南;分遣精骑,抄晋边鄙;令彼不得安,而我取其逸。”

    “以我梁国大片疆土,恢复只需年,军力c钱粮便可远超过河东,何必毕其功于一役!”

    (其实朱温放杨师厚在魏博,也就是同类策略,只不过地点是在河北)

    “惜乎,君上不纳,如今战事僵持,更不能冒进,彦章你虽远道而来,负有催战之命,亦无法让我改变心意。”

    谢彦章闻言,并不失望,坦言道:

    “如今朝中已有奸佞横行,清流隐退之像,而大帅奋战多年,护得社稷黎庶平安,彦章深知。”

    “只望上天得晓,一力襄助,出现战机尽快击溃晋军,朝中谗言便会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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