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宁心里舒爽。
因为李存勖虽然含糊,但总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知道李存勖心中定然恼怒,谁叫我形势比你强呢。
这一切都是形势在决定,因为我的形势让你不得不开口同意。
形势可以左右你的决策。
你虽然可以有不同的反应,但看来你还不想激化矛盾,打算继续使用怀柔手段,安抚一时,算一时。
果然小辈还是少些决断。
这时候,李存颢带来一个消息。
“朱温来信。”
李克宁下决心脱离李存勖之后,心里也确茫然了一会儿。
即使毅然按自己野心走去,看了朱温信件也心里惕省,信中尽是挑拨他除掉李存勖,任由他统领河东旧地,又许了无数富贵。
虽如此,李克宁心头也有点不痛快。
他却问李存颢:“这件事,你有甚么看法?”
“不管这信有没有送来,”李存颢说,“我想给王叔说的是,我们不如趁此机会一口气径直取了晋阳!”
李克宁问他:“你的意思是?”
“恕在下直言,李存勖继位,其后最大得利者显然是往日就与他亲密的李存璋,李存审等人。”
李存颢知道自己该把话挑明,就算像李克宁这样城府的人早已明白他的暗示,但挑明即意味着再不可能走回头路。
“日后借整顿军纪,重编军伍一事,必是由他们这些知交进入中枢,好逐步掌控各级防务。”
“这次,王叔已经彻底得罪了李存勖,安定以后就会招来清算。”
“再说,蔚州的李存进,朔州的李存审,应州的李嗣恩大概都不甘心将地盘这么轻易交给王叔,必然会推脱交接,拖上一段时日,越久越对王叔不利。”
“既然李存勖现在忍痛答应我们的要求,那他会以为我们已经满足,心里就会有松懈疏失,不会料到我们短期有进一步的果断行动!”
“以王叔之功高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小辈后来居上,更不能任由他们骑在头上胡作非为。”
“若依你,河东内乱,朱温乘势来取晋阳,若何?”
李存颢一咬牙道:
“朱温应该不会来攻晋阳,潞州尚未拿下,放着后防不稳的情况分散兵力来取晋阳,此乃兵家大忌。”
“只要我们动作够快,设计擒住李存勖和他母亲曹氏,献给梁军,然后由王叔承继晋王,上表梁廷,愿为梁藩,这样大事可定!”
“况且万一失败,我们便退守云中c振武,尚可积蓄力量,日后东山再起。”
李克宁抚须微笑,徐徐走到花园护栏旁,笑看一株花朵,只悠悠的说:
“存勖与我,也是家人;同族相残,同根互煎,教人奈何噫。”
李存颢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嘴上却宽解几句,以不便留在此地打扰王叔处理公事为由,即行辞别。
李存颢一去,李克宁即行召见帐下亲信将校入阁密议。
不久后,晋阳城外数支军马平静换防,以加强城外治安为由悄无声息的调动,暗自靠近城门驻扎,虎视李存璋的城防部队。
次日深夜,
李克宁密召晋王府供职的史敬熔,重赏之。
细细询问李存勖日常行为,及府内作息起居,一应安排,并许其日后必将加官晋爵。
交代他继续密切关注王府内外动静。
史敬熔走后,李克宁脸色更加安定,稍作歇息,便再传李存颢,李存实入府。
三人密议良久,决定发动前先做一事,拔除一个不安因素。
就是李存质。
李克宁以当初李存质告辞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