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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蒙上一层yīn翳,他惆怅地说:“几十年弹指一挥间,我十六岁在河南从军,二十岁加入guó mín dǎng投身革命,来到广州入黄埔军校,满怀救亡强国之念,毕业后由士兵一直干到团长,好不容易建立起中华民国,以为理想实现,从今往后高官厚禄不在话下,又要打鬼子,鬼子赶走了,我锦绣山河却破碎如缕,如此还不算,又要打内战,可怜中山先生穷毕生心血创建的国民军兵败如山倒,残部不是蜗居台湾小岛,就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唉一去故国千万里,只怕我这把老骨头也只能像葬在脚下的这位仁兄,埋骨荒凉无主之地了。”言语间,李国辉浑厚的声音中已充满了浓重的苍凉哀愤。

    公输然闻言动容,眼前这位将军虽去国三载,但对故土始终念念不忘,同为华夏子民,血脉相连,又岂能割舍?历史就是如此无情,在摧枯拉朽的历史洪流面前,总有许许多多的有功之士被岁月埋葬,被家国遗忘,当他们埋首木楼青灯之下寂寞终老时,将是何等的心怀难缱啊?!

    李国辉便是这位不甘被历史遗忘的人,他带领他的部队在异国他乡继续挣扎着,前景如何,此刻却是不愿多想的。

    “今夜明月当空,又有荒坟做伴,李师长何必忧愁,不如开怀畅饮,忘记那些恼人的凡尘俗事?”公输然开导说。

    李国辉哈哈大笑,两排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点,两人举袋豪饮。

    第五章 挺进清迈府

    三、合煞(上)

    酒喝了一半,李国辉便醉了,刚毅的脸庞被酒精烧得通红,话语也多了起来,空旷荒凉的乱坟岗上不时响起他的大笑,只是这些笑声却让公输然听出些许惆怅寂寞来。

    公输然抓住时机说:“李师长应当尽早撤台,缅甸终非久留之地啊。”

    “撤台?哈哈”他大笑,声音包含了无限伤感,他一把跳起,高高站在坟堆之上,指着夜空下的北方,深情地说,“看!在这团广袤无垠的黑暗之后,在这片层峦叠嶂的大山之外,有我的故土,多少年来,无数像我一样的年青志士,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捍卫她的尊严,用热血赋予她激情与刚烈的人格,用青春救赎她那原本衰败残破的躯体。我的生命、青春以及理想都属于她,可你竟然让我离开?去到台湾那座孤海小岛苟延残喘?不!决不!”李国辉的眼眶闪烁着泪光,“我即便回不到故土,也要死在她的身旁,让飞鸟和狂风将我的腐ròu烂骨带回祖国。”

    公输然望着伟岸如大山般矗立在坟堆上的李国辉,满怀钦敬之情,眼角不觉湿润,轻声说:“几十年后,台湾会发展成世界重要的经济区域,再不是贫瘠荒岛,而且不管怎么讲,它也是中国的领土,待在缅甸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你不会明白的,”李国辉像散架一样重新坐下,“台湾岛与大陆隔着万顷碧波,过去了就难回来了。而缅甸在历史上是中国的属国,中国曾在此地设立宣慰司,教化管理当地人民,上缅甸至今保留着中国的许多习俗与传说,而且金三角的大部分国土以前本属于中国领土,我们借用这块土地有何不可?”

    公输然对缅甸历史有所了解,李国辉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但公输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无言以对。李国辉酒气上冲,倒在坟堆上,立时鼾声如雷,一个气泡挂在鼻孔上,随着他的鼾声时大时小。卫兵为他盖上一条毛毯。公输然环视周围,除了几个放哨的外,所有人都已沉沉睡去,他向哨兵借来一把锄头,来到一座新坟前,拜祭谢罪后,一锄接一锄地挖起坟墓来。

    哨兵见到,急忙喝止,公输然赔着笑脸说:“兄弟,我要治好病,就必须挖开这座坟,你值你的班,不会有事的。”哨兵见他能跟李师长共饮,不敢冒犯,只得狐疑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荒唐的举动。

    公输然刚到达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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