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想到这些伤口可能给她带来疾病时,满心愧疚。
“你连救我两次了,唉,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公输然说。
“不用你感激,你也有救我,我们互相抵消,各不相欠。”江未希冷冷地说。
公输然明白她的xìng格,不以为意,伸出手,摸了摸她脸上的红点,似乎越来越大了,暗暗焦急。
江未希有些羞涩,抬眼见到杜乾坤正站在旁边笑呵呵地望着自己,急忙拍开公输然的手,红斑密布的脸变得更红了。
公输然意识到了什么,清清嗓子,转身离开。
第四章 龙阳谷地
二、春雨(上)
现在正值缅甸旱季,雨水稀少,大家并没有准备避雨工具。
刚吃完午餐,森林忽起一阵雨风,大雨便像瀑布一般倾泄下来,大家慌忙挤进坡地下方。初春的雨水冰凉,四面八方袭来的冷风挟带着雨点不时洒入坡底,将大家浇成了落汤鸡。缅甸位于热带地区,即便在春寒料峭的季节,森林依然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此刻,不期而至的春雨让鸟兽安静下来,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唯有雨打枝叶温柔而湿润的声音像轻音乐般飘扬在空气中;地面上,嫩草、苔藓、小竹笋青翠yù滴,在黄豆般大小的雨点敲打下摇头摆脑,像可爱的精灵,自我陶醉在生动的舞蹈中;灌木丛舒开枝条,正贪婪地吸吮开春时节上天恩赐的第一场春雨。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地面积水渐渐汇成细流,哗哗地从坡顶飞流而下,将许多倒霉的蜗牛冲刷下来,它们滚到沙地上,伸出长长的脖子,静静地打探周边的环境,一动不动。温子菡欣喜不已,正要去抓一只,坡顶传来细密的枝叶簌簌声,大家凝神静听,声响越来越剧烈,这不是风雨能弄出的声响,而是人畜快速奔跑擦过树叶的声音。
大家冲出坡底,仰头张望,雨依然很大,雨点叭答叭答打在脸上,在眼睛上方生起一层迷离的水雾,模糊了视线。公输然揉揉眼,努力看见坡顶迷离的水雾中一团黑烟般的东西正快速来回穿梭,它太像前晚见到的古怪东西了。公输然“呀”地一声大叫,拔腿朝坡上冲去。黑烟闻声嗖地窜入灌木丛。大家紧随其后,攀上坡顶时,早不见了黑烟踪影。
又一阵雨风拂来,大家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就连坡下被冷雨冲洗得干干净净的无毛马也在不住打着喷嚏。大家不安地返回坡底,又瑟瑟缩缩等了一个多小时,大雨终于停了。
大家全身湿透,通体发冷,宁愿通过运动增加热量,于是立即备马出发,踩在泥泞湿滑的地上,继续着似乎永无尽头的森林之旅。
大雨洗涤过后的森林焕然一新,鸟雀重新跳上枝头,欢叫不止,就在这几个小时里,森林里就长出了许多形状各异,颜色艳丽的蘑菇,它们点缀在草丛、苔藓和落花之间,像列队的卫士欢送大家远行。在这种美景中,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大家正沉醉其间,走在最前面的头人突然举起左手,停了下来,大家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驮马不安地踩踏地面,嘴巴噗噗地吐着粗气。
片刻沉寂后,寨民突然“哇啊啊”痛苦大叫起来,他们丢下马绳,朝前狂奔,一名寨民脚底一滑,跪倒在地面,四肢并用,继续向前爬行。
走在后面的刘常五人骤见变故,慌忙跟过去,这才看见前方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草绳悬吊在一株树干上,冷风吹来,它不住地前后摇动,脖子上未干的血水点点滴滴散落地面;树干不远处躺着一具无头男尸,血水泅透了衣领,背部泥渍斑斑,该是在地面拖行所致。刘常迅速从脸部轮廓和穿着上辨认出死人是寨民中的一个,刚才大家没有清点人数,竟然都不知道少了一个人。其他寨民突见惨状,又是惊恐又是悲痛。
头人颤抖着将人头取下,抱在怀中,轻轻为他拭出污血,他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