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恶梦只是个偶然,毕竟是新环境嘛,由於人生地不熟而产生无形的压力是人之常情。
但是当恶梦一连持续数天之後,纵使初九再怎麽自我安慰也无法用压力两字搪塞过去。因为先前住在翔林女宿担任楼长的时候,初九也没有做过几次恶梦。
租屋守则-13
接连数晚出现在梦境里的场景永远都是一条长长的小径、两旁并列的树木,以及悬挂在树枝上的灯火。
每一次初九都在梦里跑著,彷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地逃离後方的追逐,只要一想到停下脚步的结果就是被两只冷白色的手紧紧掐住脖子,初九不由得感到背脊发寒。
尽管初九不止一次命令自己听到灯火碎裂的声音之时绝对不可以回头,但是那些骤然响起的bàozhà声如同要刺穿听觉神经一般,让她终究是不可抗拒地停下步伐,下一秒就是两只细瘦的手臂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十只白色的指尖发狠似地抓住初九的脖子,彷佛对她的挣扎视而不见。
肺部就像是要zhà裂一般,所有的氧气被阻隔在外,不管怎麽张大嘴巴却始终无法呼吸到一丝新鲜空气,让初九只能在梦境里不断体会到近乎死去的感觉。
有好几次梦醒之後,残留在意识之中的鲜明痛苦让她几乎忍不住冲进厕所里头乾呕。
瘫坐在地板上的初九抓著手机,手指头移到快速键上忍不住要拨出男友的号码,但一想到现在是半夜时分就犹豫地停止动作,从胸口里吐出闷闷的一口气。
还是……别让白奇担心好了。初九放下手机,将背部抵在墙角,有些烦躁地闭起眼睛。
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恶梦所缠上?
虽然近代心理学上的释梦大师弗洛伊德认为,梦的内容和梦的形成是由潜意识所主宰。每个梦的意义都是一次愿望的实现,梦本质上是人类把禁止的愿望在幻觉之中实现。
既然绝大多数的梦是具有心理补偿作用的话,那麽这场恶梦应该是具有它的存在意义。但是初九却怎麽也想不透,被掐住脖子的恶梦到底可以补偿什麽?
为了这场梦,初九私底下曾经向岑洁打探过自己住的房间是不是有什麽问题,但是换来的答案却是再正常不过。
好吧,就算不清楚做恶梦的原因,但是初九至少知道她的睡眠品质已经开始严重下降,出现在眼下的黑眼圈也就变得越加明显。害得初九每当在学校遇见男友的时候,总被对方的视线扎得心虚不已,只得硬著头皮说自己是不小心电动打太晚了。
如果告诉白奇她是这几天不断做著同样的恶梦才会精神萎靡不振,那麽他一定二话不说就开始替自己寻找新的租屋地点。
因为那些梦实在是真实到令人感到恶心。
但是随著做梦的次数增加,在每一次被紧紧掐住脖子的时候,初九发现出现在眼底的不再只有两只冷白色的手臂。
先是肩膀,然後是身体、双脚……从越来越明显的身影判断,那是一个属於女孩的外形。
距离全部的身体结构,就只剩下头颅而已。
然後恶梦就突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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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今天是2008年的第一日,祝新年快乐喔!
租屋守则-14
「所以,你之前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并不是电动打太晚,而是做了被掐住脖子的恶梦?」
岑洁眯细一双眼睛地朝对桌的初九瞥了过去。从嘴里吐出的语气虽然缓和,却充满山雨yù来之势。
「嗯,害我那几个晚上都睡到一半被吓醒。」接收器一向比旁人来得迟顿许多的初九搔搔头,浑然不觉得气氛有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