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瞪着苏云,其余几位夫人娘子也都是噤了声,面面相觑着。方夫人暗暗咬了咬牙,原本以为这位充其量不过是李倓的妾室,所以才会没有名分便跟着来了并州,住在刺史府里,不料竟然是未过门的妻,那么便是订了亲事了,若真是成了岂不是名正言顺的刺史夫人,那娴娘……她看了一眼自己女儿,见她气咻咻地模样,心里却是烦恼不堪。
“娴娘,还不快与娘子赔不是,你先前怎么敢这般失礼,胡说八道,不过吃了两盏酒就上了头糊涂了,一会子与我好生回房去静思己过!”方夫人冷着脸看着方娴娘,转而又是一脸歉意和愧疚地向着苏云作礼:“先前是娴娘的不是,还请娘子莫要见怪,也是我不曾问明白,不知道娘子与刺史还不成全礼,实在是失礼。”尚未全礼,那便该是娘子了。
苏云却是头疼,她原本不打算与这些人说自己和李倓的关系,只是想叫她们认为自己不过是门远亲,暂时借住在刺史府里,如此也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至少可以平平静静在并州待着,可是虫娘却是见不得苏云被人这般欺负,说了个明白,她也只好认了。
别人倒也罢了,只是方娴娘却是不肯就这么罢休,愤愤道:“刺史也是出身高贵,岂会娶不知是什么身份的人为妻,怕是假借刺史名头,说不定是个不入流的妾才是。”说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叫席上众人都听得明白。
还不等苏云开口,方夫人这回是真的沉了脸,冷冷呵斥着方娴娘身后的两个丫头:“把娘子送回房去,好好醒醒酒,居然这般失礼,待她醒了让她去祠堂跪上三个时辰!”丫头们不敢违抗,只得请了方娴娘去了。
方夫人面色有些难堪,却是强笑着与苏云道:“小女年幼不懂事,又是多吃了几杯,怕是醉糊涂了,才说出这些大不该的话,得罪了娘子,还望娘子莫要挂怀,待她醒了,我带着她去刺史府上给娘子赔罪。”
苏云冷冷笑着:“不必了,方夫人的盛情我领了,今日的赏梅宴我也颇为尽兴,多谢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便回府去了,不扰了各位夫人的雅兴。”说着拉着虫娘起身来,向着女眷们微微欠身,就此作别。
那些夫人们也都看出方夫人的脸色难看,方才又是剑拔弩张的,如今却是两边都开罪不起,忙不迭地都寻了由头作别,一场赏梅宴就此散了。
苏云拉着虫娘不急不缓地向府外走去,虫娘顾不得还有引路婆子在,跺脚气哼哼道:“你为何要拦着我,为何不好好教训一番那位方大娘子,难不成就由着你被她们欺负?”
苏云瞧了一眼那婆子,微微摇摇头:“咱们马车上再说,此处不要失了礼数去。”
正要出门,却听后面有人低低切切唤道:“娘子……”
苏云回过头,只见那位娇弱的孟娘子带着一个小丫头立在离自己不远处,一双如同孟夫人一般的秋水明眸怯怯望着苏云,见她停下了,这才走上前来,却是向着苏云拜了拜,口中低低声道:“娘子,方才娴娘一时失礼,惹恼了娘子,我替娴娘向娘子陪个不是,还望娘子莫要怪她才是。”
她说着低着头,似是有些羞涩不敢多看苏云,手指不自禁地捏着披风的穗子,轻声道:“娴娘自小便是方府里的掌上明珠,多得长史和夫人的宠爱,少不得性子娇惯些,只是她却是极好的人,对我也多加照拂,还请娘子莫要再恼了她,就当她是年轻不知事,饶了她这一回吧。”说着不由地抬头望了一眼苏云,却是满眼期盼。
苏云听她说完,慢慢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孟娘子倒是仗义,为了方娘子来寻我赔不是,叫我很是钦佩。”她停了停,直直望着孟惠娘,“只是我并不曾说过半句怪责方大娘子的话,孟娘子又为何要特意来与我赔不是,请我莫要怪她呢?”
这话叫一直怯怯的孟惠娘听得怔住了,愣愣望着苏云,好一会才回